走客人的事件。记得应该是……难波屋阿北(注:难波屋阿北(1778-不详),因被喜多川歌麿描绘成画而出名的茶屋姑娘,是宽政三美人之一。)的店吧。」
果然每个和平的时代都会不断发生同样的事情呢。我忍不住这么想。
不对,这应该是男人的天性问题吧。也就是说不管哪个时代,男人都是不会变的。
「画中的这名女性——理世,也是大受欢迎的村姑之一。她和阿仙一样,都是江户郊区一间神社附近的茶屋姑娘。」
「啊啊,所以才会拿着托盘。」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咖啡厅里的女服务生之类的吧。可是她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在接待客人,感觉有点悲伤、有点苦闷,还有一点忧愁。现在的店员,每个人都跟站前速食店的店员小姐一样,面带开朗笑容的形象十分强烈。莫非那个时代并不是如此吗?
我询问环小姐,她歪着头沉思。
「这个嘛,我不知道耶。因为没有实际见过面,所以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记得阿树应该有跟她见过面吧?」
这时,阿树正好走进了工作室,时机准确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一直在偷看我们。
「你们结束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你来得正好。阿树,你有见过这位女性吗?」
「你说理世小姐吗?见过啊。因为新先生有带我去过理世小姐的店。」
原来阿树曾经见过她吗?
「那个,我觉得这张画中的女人,看起来有点阴沉的感觉。」
「会吗?可是她并不阴沉呀。我去的时候,她还相当开朗地对我打招呼呢。虽然可能是因为我和新先生坐在一起的关系,不过她的确是个亲切又漂亮的好姑娘喔。感觉可以理解她为什么会受到大家喜爱。」
说到这里,阿树回过神似地猛然按住自己的嘴巴。他大概是觉得在自己喜欢的女人——在环小姐面前夸奖其他女人,是种非常不智的行为吧。不过当事人不知道是没注意到,还是明明注意到了却刻意无视——我猜应该是后者——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他们虽然有顺利成为一对恋人,但是好像马上就分开了吧?」
「没错没错。听说是因为她想不开,所以强迫新先生一起殉情。」
「殉情?」
从这段话的走向来看,这里所说的殉情应该不是那种杀死恋人再自杀的殉情,而是互相爱慕的两人一起自杀的那种殉情吧。因为此生无法结合,所以期待来生能够在一起,然后相约一同自杀。然而阿树刚刚却说她强迫新先生这么做,事情会不会发展得太诡异了一点?
「所以他们就这么分手了。详细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新先生就从她面前消失了。他明明一直假扮成人类,而且也有份正当的工作,但是他把这些长年累积的成果全部舍弃,甚至还为了将来擦身而过时也不会被认出来,连外貌都一起改了。在那件事之前,新先生的样子其实更年轻,看起来大概二十多岁而已吧。」
「可是他一直很珍惜这张画,而且还随身携带,就表示他至今都没有忘记这个人吧?」
我想起了新先生之前在速食店里露出有点寂寞的侧脸。
——如果可能的话,真希望能再见她一面。
这句在后藤同学和我面前吐露出来的话,一定是新先生的真心话吧。因为我和后藤同学都不清楚新先生的过去,所以他才会一时说溜嘴也说不定。
「另外,新先生好像也是在同一时期开始他的恶作剧。有一次,他在环小姐的工作室里恶作剧,结果被狠狠骂了一顿对吧?在那之后,他甚至连工作室都不再进去了。」
「那是当然的。」环小姐有点面带怒色地接了下去。「为了区区的恶作剧,重要的工具就被人随便乱碰,怎么可能会有人不生气呢!」
环小姐的这番话再正确不过了,但是会让她气到这种程度,肯定是做了天大的恶作剧吧。话说回来,真的生起气来的环小姐,到底会是什么样子?我完全想像不出来。
这时,阿树像是想起了某件事一样,开口询问环小姐。
「新先生应该还有一张理世小姐的画像吧?」
「有啊,是那幅肉笔画的挂轴吧。因为装裱变得破破烂烂,所以我之前重新裱褙过了。」
「原来是这样。我那个时候也是第一次看到,之前从来没听说过啊。」
「请问新先生现在还留着那幅画吗?」
「不,我想应该已经不在新先生手上了。」
为什么呢?像这张浮世绘,他明明就是夹在记事本里,不管去哪里都带在身上啊。虽然肉笔画没有办法随身携带,不过这可是最重要的人的画像,正常来说应该是不会放手吧?
「那么那幅画现在在哪里?」
「这个嘛,详细情形我没有多问……记得他好像有说是寄放在某处了吧。」
至于那个某处是哪里,就连环小姐也不是很清楚。原来环小姐也有不知道的事啊,但是这么一来实在令人很介意。那个某处到底是什么地方呢?下次见面的时候就来问问看吧。我一边看着理世小姐的画像一边这么想着。
当我想起打算拜托星野帮忙寻找后藤同学的暗恋对象的计划时,时间已经过了周末,来到星期一了,而且还是在补习班上课上到一半的时候。我竟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事,也真是够蠢的。我忍不住鄙视自己,这实在是蠢过头了。
下课后,就在我准备逮住星野而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星野在北高的朋友杉浦抢先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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