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高的社团活动大概到几点结束啊?」
「嗯~运动性社团和静态社团应该不太一样,我不是很清楚耶。」
「是吗?」
我原本以为应该多少可以得到一些线索,不过既然他不知道,那我也没办法。之后再去问问其他北高的人好了。想到这里,我开始认真觉得还是需要一个北高的学生帮忙才行。就把后藤同学的状况说出来,拜托星野帮忙好了。嗯,就这么办。
我想和星野解释一下——不知为何他自言自语说着「也对,还有社团活动这个可能」——但是补习班的课程立刻开始,这个想法随即被我驱赶到脑中一角,一不小心就忘记了。
因为我被半强迫地卷入后藤同学的恋爱事件当中,所以有好一阵子无法在环小姐的店里露脸。等到终于获得解放的周末,我便久违地造访了加纳裱褙店。仔细想想,其实并没有隔很久,只是每天都发生许多事、过得太充实的关系,造成心理上有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错觉。
穿过挂在店门口的门帘,出声招呼之后,环小姐和阿树两人走了出来。他们平常总是满脸笑容,今天却用某种充满怜悯的眼神看着我。看来他们似乎已经从新先生口中知道了后藤同学那件事情的始末。
「所以新先生呢?」
我听说他在解决后藤同学的问题之前,会一直借住在环小姐的店里,可是现在却没看到他那特征明显的身影。难不成今天也跑到车站前站岗了吗?
「新先生今天去了公司喔。因为翘班太多天,所以被叫过去了。」
在我表达担心之意后,阿树一边苦笑一边这么对我说。他会怎么跟公司解释呢?该不会真的老实说他要帮忙让一个高中女生的恋情开花结果吧……不对,感觉他应该会说,甚至还会大力强调。他根本就是没用的社会人士的最佳范本啊!虽然他不是人,而是滑头鬼。
「洸之介不可以变成那个样子喔。」
环小姐感慨良多地这么说,所以我也感慨良多地回答「就算想也变不成」。
「今天扬羽他们好像不在呢。」
「扬羽和樱汰今天去兵助家玩了,刚刚才走。」
「这样呀。」
所以是我这次来访的时机不好,正好错开了吧。
「要是我早点来就好了。」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喔。」
环小姐边说边把黄色底布配上白色麻叶格状花纹的和服袖卷起来。
「我接下来要帮新委托的浮世绘更换托裱纸,你还没有做过吧?」
「让我做没关系吗?」
「已经征求过新的同意了。」
为新挂轴裱褙的方法,我已经学过一轮了。但是为原本就是挂轴的物品重新裱褙,或是修补破损等工作,至今还没有实际接触过。顶多只有在环小姐进行作业时站在一旁见习,或是帮忙处理杂事。虽说我是徒弟,但实际上跟外行人没两样。至于裱褙,虽然有贴过纸却没有剥过纸。首次进行的作业,让我有点紧张。
首先把托裱纸朝正面放好,用刷毛沾水刷湿,让浆糊变得比较容易剥除。接下来,则是从角落一点一点地小心撕下托裱纸,同时注意不要伤到画心。只要稍有疏忽,画心就有可能受损破裂。新先生曾说他总是随身携带,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托裱纸劣化得相当严重,非常难剥。这是需要耐力与耐心的作业,等到全部剥下来,已经过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当注意力不再集中,我立刻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疲倦。不过在旁边一边指正我危险的手部动作,一边凝神细看的环小姐,可能更累也说不定。毕竟有好几次我都差点弄破。
「相当累人呢。」
「这张画还算小,有些画可是比这个大上好几倍喔。」
「呜哇。」
我忍不住呻吟。
之后只要再托裱一次,就可以完成。我凝视着这张依然背面朝上的浮世绘。
「这张画上的女性是新先生的恋人吗?」
「哎呀,你是听新说的吗?」
「嗯,算是吧。环小姐知道新先生的恋人是怎么样的人吗?」
「知道一点,因为她还挺有名的。」
「很有名吗?」
「至少有名到可以让人画上浮世绘呀——你有听过笠森阿仙(注:笠森阿仙(1751-1827),在笠森稻荷神社的茶屋工作的店销姑娘,被誉为江户三大美人之一。)这个人吗?」
听到这个突然迸出来的陌生名字,我摇了摇头。
「她是笠森稻荷神社前的茶屋姑娘。是个相当惊人的美人,很受大家欢迎,所以一个叫做铃木春信(注:铃木春信(1724-1770),江户时代中期的浮世绘画家,以创作美人画著名,画中的女性多是腰肢细瘦、身材纤巧的仕女。)的画师为她画了一幅画。在那之前,会被画在浮世绘上的女人大多都是舞妓,几乎没有人画普通的村姑。不过在阿仙广受喜爱的明和时期(注:明和时期为一七六四至一七七一年,后文提及的宽政时期为一七八九至一八〇一年。),以及之后由喜多川歌麿(注:喜多川歌麿(1753-1806),浮世绘最著名的大师之一,善于描画女性头部为主的美人画,以舞妓、花魁、村姑等无名的女性为题材,这些女性也会因成为歌麿笔下的模特儿而成名。)所代表的宽政时期则是相当流行。记得有人帮那些村姑们做了人气位阶表喔。」
又是位阶表。江户人真的很喜欢排名次啊。
「于是她们工作的店里便涌进一大堆想看她们的客人。有些地方还传出了因为客人太多,只好泼水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