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手上的枪械。
「我优先考量的是自己的生活。警察抓贼、消防队灭火也不是义务的嘛。我相信他们也有正义感啦,但归根究底还是钱的问题。因此,我愿意遵从上级的命令。上级要我对活埋的人见死不救,我也只有照办。谁叫我孓然一身呢?不过……」
学长稍微顿了一下。
「怎么了?」
他尴尬地转移视线,部队长催促他说下去。
「……我比较在意的是无头群兔的事情。在配属到这个部队之前,我和艾坦市发生的奥里哈钢事件也有关联。当时我亲眼看到,几个少女战斗到浑身筋疲力尽,她们的年纪小到可以当我妹妹或女儿了。一群为了别人这么拼命的家伙,怎么可能突然和世界为敌?」
「你不是很讨厌违反军规吗?这种话犯忌了吧?」
「这种话我只会跟部队长说啦……啊啊、反正钱也存得差不多了,干脆趁这个机会申请退伍,搬到某个没有战乱的国家……」
在他们交谈的过程中,路上赶来三名医护兵。
跑在前头的女士兵,背着医护兵工作用的白色医疗背包。
后面的两名男士兵,扛着搬运青年用的担架。
「患者呢!?」
「就是他,麻烦你们了。他的心理出了点问题,带他下去休息吧。」
听部队长这么说,女士兵观察青年的面容。
「的确很严重呢,都算不清这是第几个人了……」
「其他部队也有同样的情况啊?我们光是待机就这样了,前线士兵承受的压力更是难以想像啊。搞不好,我们也会被叫去前方支援吧。」
青年被送上担架,抬出充当本部的运动场。
失去战力的只有一人,却是一个足以降低本部士气的不安要素。
剩下的士兵不安地讨论现状。有些人和青年一样,亲朋好友都住在奈萨特;也有人和部队长境遇相似,亲人被野战车所杀;疾呼守护纪律的人也所在多有——各式各样的不安在现场交错。照这样下去没问题吗?
牺牲被活埋的人,真的能换来和平吗?
打倒爱丽丝·马德卡特,大家敢抬头挺胸地歌颂国家和平吗?
这种作为大家不后悔吗……或者应该说,军人非得有付出牺牲的觉悟不可吗?
「——爱丽丝·马德卡特当真是危险人物吗?」
目送学弟离去的士兵嘀咕道。
「你啊,真的打算找新工作就对了?」
部队长语带调侃,表情却丝毫没有笑意。
资深士兵诉说他观察的看法。
「如果她真的很危险,干嘛不用镇民当人质、或学她爸搬出巨大兵器啊?这个镇上有安佛列格系统——她若夺取未来预知魔法,不就等于天下无敌了吗?」
「说不定我们的奇袭太迅速,她来不及压制这座城镇啊。况且,她终究是马德卡特的孩子……也许她年纪尚轻,还没有改造和操纵野战车的本事,也没有类似的想法,中将是要趁她羽翼未丰之前处理掉吧。唉、无所谓啦……反正杀害她是中将阁下的职责。」
「不过,部队长你以前有小孩,你很清楚这是怎样的行为吧?」
大家都听得出来,这句话其实并不是一个问句。
然而,部队长并没有点头承认。
「杀害小孩成为英雄——国民要是容许这种事,那么这个国家也快完蛋了。现在我们做的事情……不就等于杀害那些天真无辜的战灾孤儿,以免他们长大后从军报复吗?」
「别说了,小心被别人听到。」
部队长出言提醒,资深士兵赶紧闭上嘴巴。
「我们牺牲奈萨特的百姓,刻意聚集到这个地方。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快要失去付出牺牲的意义了……」
「那不然……拯救那个女人总不为过吧?」
资深士兵指着运动场外面。
持续不断的强风,这时意外平静下来了。
路上有一位女性——跑进共和国军用来充当本部的运动场。
她穿着现在很少见的女仆装,而且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携带危险物品。
「阿兵哥,救救我啊!求你们救救我啊!」
略带口音的阿克西亚语,夹杂着极为害怕的哭腔。
随着那位女性走近,大家也看清了她的容貌。她有一头醒目的漂亮黑发和黑眼珠,大概是东方诸国出身的吧。
据说安佛列格的镇长鲁道夫·哈萨,雇用了许多生活困苦的女性担任女仆,共和国军的士兵也听过这个情报。
「去看看吧。」
获得了部队长的许可,资深士兵前去接近女仆。
女仆似乎很在意镇公所,她以不可思议的频率观望镇公所的方向。士兵挥手提醒其他同僚注意,在镇立运动场的士兵们也转头注视那里。镇公所早已压制完毕,照理说应该没有人才对。
「我、我是负责照顾爱丽丝·马德卡特的人。然后、镇长一听说你们前来,就把我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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