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的菅原在班上受到孤立的关系吗?」
「好朋友……」我轻声喃道。
「菅原殴打昌也的暴力事件之后,我看见昌也跑去找户口老师。因为老师没有干劲,是消极主义者,一定会无视昌也。可是,昌也曾经对外求救。他瞒著父母,曾经一度跑到菅原家,虽然目的不明,但足以证明他跟菅原曾经是朋友。」
「吶,既然如此,那你犯了什么罪?」
我问道,只见她闭起双眼,痛苦地说出真话:
「在菅原引起暴力事件后,我曾经跟班上的人一起欺负他……大家把他的铅笔盒丢掉,刻意在他面前说他的坏话,在营养午餐中放进橡皮擦屑,把他要交的作业藏起来。」
琴海眼眶泛起泪水,她抱著床的白色床单,开始颤抖著。
她继续倾诉著自己的罪状。
「当时,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不知道要相信什么。为了昌也,不,菅原听到一定会生气。我满脑子都是如何提升人格能力测验的排名,如何不让排名下滑,所以才对菅原做出了惩罚,对原本是昌也朋友的他──」
「……」
「所以昌也才会把我推下楼梯,或许是因为我欺负了原本可能成为昌也心灵支柱的人。」
她最后哭著大喊:
「所以,昌也形同是被我害死的。我没有察觉出事情的真相,将昌也逼到走投无路。二宫、渡部与木室欺负了昌也,而我欺负了昌也的朋友──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我在脑海中反刍著她悲痛的告白。
突然浮现一个感想。没错,一个感想。无论是矛盾也好,惊愕也罢,从心底冒出了不足为奇又不重要的一句话。
我注视著她。
接著说:「琴海勇于承认自己犯下的错。」
她擦拭著泪水,感到一头雾水。
「咦?什么意思?」
「啊,不,总觉得你跟其他人不一样。像是导入奇怪教育系统的校长,在身旁看著昌也的妈妈,以及原本应该要察觉到霸凌的同学,没有一个人承认自己有责任。呃,他们实际上有没有责任,我当然也不清楚啦。」
全推给菅原拓一个人,用「不知道」这句话撇清关系,她却完全没有这么做。
而是意志坚定地张开双眼,紧握著手机说出真相。
她不是为了在我面前装成乖孩子,而是异常冷静地分析出整件事。
听到我的话,琴海轻声一笑。
「因为有人叫我『不要逃避』。」那是她第一次露出那么温柔的笑容。「不要总是在意其他人的目光,而忽略了真正重要的事物。所以,我决定不再逃避。不再逃避现实,不再逃避我害死昌也的这件事。」
「是谁对你说的?」
「我的师父。」
「什么意思?」
琴海像是感到好笑,扬起了嘴角。
「也就是菅原。」
她接著脸颊微微泛红地说道。
「菅原一定是想告诉我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再次握住手机,然后将它拋向天花板,只见手机在空中翻转,最后掉落在床上。
我的脑海中浮现想像中的菅原,校长口中的不受欢迎人物,母亲口中的恶魔之子,同学口中的不起眼学生,以及她口中宛如贤者般的存在,哪一个?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不要逃避」,菅原曾经这么说道。
啊,的确是这样。我也不能一味逃避,连比我小七岁的少女都凭著自己的推理,找出「凶手是自己」这个残酷的答案。
所以,我也──
「吶,琴海,首先让我将真相整理一下。你刚刚提及的内容,如老师没有干劲、昌也曾经找老师商量、暴力事件后,昌也曾经去过菅原拓的家、事件过后你们曾经欺负菅原。是昌也将琴海推下楼梯,这也是事实吗?」
我将首次得知的真相条列化,得到琴海的肯定后,用笔在笔记本写了下来,然后比对至今打听到的内容。
「请……请问。」琴海一脸担心地问道:「我的推理哪里有错吗?」
「还不晓得。只是,我也决定不再逃避了,决定奋战下去。让我调查一下,琴海的推理中存在著很大的疑点,也就是『昌也遭到欺负』这件事。吶,是要怎么控制那个天才?不是夸大其词,昌也无论是打架或是念书都十分在行。要不被其他人察觉似乎有难度。」
「那是个盲点……我想想。」
「换个角度想,或许是受到什么威胁。昌也的电脑留有『防止 窃听』的搜寻记录,昌也肯定在害怕些什么。你有线索吗?」
「呃,虽然我记得他有事情隐瞒我,但不清楚是什么……」
琴海说完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没有关键性的证据,没办法当名侦探。」
「不,我一开始就对证据不抱期待……因为这跟杀人与窃盗不一样,现场不会遗留痕迹或是行凶用的凶器。」
「原来如此,这样说的确有道理。这是个盲点。」
「那是你的口头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