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我压抑著想要催促对方说下去的冲动,继续问道:「那么,从下跪示众到昌也,啊,是岸谷自杀之前有发生什么事吗?」
「没有发生特别的事。只知道阿昌的状况愈来愈奇怪。感觉开始回避人群,也不太会笑了。」
「是因为菅原做了什么吗?」
「我不是说了没有人知道吗……大家当然是站在阿昌那一边,是菅原的敌人。结果阿昌却愈来愈不正常,只能推测是菅原做了什么……」
不正常这个形容让我有些不满,但我没有暴躁到会因此生气。于是我继续问道:
「看见这个状况,周遭的人是怎么处理的?」
「当然是很担心,被菅原殴打后留下的瘀青让人不忍卒睹,于是大家开始集体霸凌菅原,努力让菅原远离昌也等人。全体师生都在保护昌也,对抗菅原。」
「全体师生……真的没有人站在菅原那一边吗?」
「不……不是,我这个形容太夸张了。我想一定也会有人同情菅原的遭遇。」
同情菅原?
「为什么?」我试著询问。语气不小心强硬了起来,我对此感到抱歉。因为我有预感事态即将出现重大的突破。
加藤有口难言地低下头。
「呃,不知情的高年级学生或低年级学生或许会这样想。菅原下跪示众这件事的冲击太过强烈,有人因此误解也不奇怪。况且,除了二年级以外,还是有些人不喜欢阿昌。」
「嗯?为什么岸谷会被讨厌?」
接著加藤说道:
「阿昌的母亲满出名的,就是新闻上常提到的怪兽家长。她三不五时会对上课内容、考试评分方式提出抗议。知情的人似乎对这件事颇为不满。」
我不曾耳闻过这种事!
「……原来岸谷的母亲这么过分?」我尽可能压抑住情绪说道。今天净是打听到这种消息。
「嗯。因为她是PTA的副会长,阿昌好像也很讨厌她。阿昌没带东西遭到责备,或是身上有擦伤,她会立刻向校方投诉。身上的擦伤明明是在家里造成的,却归咎到体育课。阿昌自己好像有在刻意隐藏,但一被发现,校方立刻会遭殃。」
「……原来如此。」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顿时感到口乾舌燥。
我就读高中的期间,妈妈应该还很正常。我升上大学后,离开老家的这三年来,母亲似乎性情丕变。
脑海中顿时闪过数小时前坐在桌前咒骂著菅原拓的母亲身影。
于是我产生了确信。罚菅原拓下跪示众的始作俑者正是自己的母亲。是变成怪兽家长的母亲对菅原做出不当的惩罚。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件事的肇因是出自于妈妈?
我必须向妈妈亲自问清楚才行。她在这件事上面不单单只是相关人士这么简单。然后,最重要的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向加藤道谢后,站了起来。
他最后问了我一个问题。
「呃,我说错了什么吗?你途中变得怪怪的。」
「放心,你不需要在意任何事。姊姊我每隔五分钟便会变得怪怪的。」
「啊,这样啊……最后还有一件事,你在调查这件事吧?那么,你应该也知道阿昌女朋友的事情吧?你有打听到新闻以外的消息吗?」
我一面将包包背在肩上,一面说道:
「不,我只知道她在岸谷自杀的三天前摔下楼梯……意识尚未恢复吧?」
「是的……这件事也充满谜团。虽然菅原拓被怀疑是犯人,但菅原当时正在职员室受到训斥。」
是的,因为不清楚与昌也事件的关连性,所以被我暂搁一旁,但还有其他谜团。
昌也的女朋友在昌也自杀的三天前从学校的楼梯摔下,陷入昏迷。
或许算得上是昌也自杀的原因之一,但也有可能单纯只是意外。总之,我最首要的调查目标是昌也。
我向加藤再次道谢后,离开了咖啡厅。
我没有马上回家。
因为尚未整理好思绪。
虽然没能得知原本想要的霸凌线索,却有了意外的重大收获。菅原受到下跪示众的严厉惩罚,以及我与昌也的母亲其实是怪兽家长。
为了整理脑中的情报,我漫无目的地逛著高中时期经常去的服饰店、最喜欢的面包店与车站前的商业设施等。步伐感觉愈来愈不受控制,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否有笔直向前走。咦?南边是哪一方?
我之所以能恢复正常,要归功于纱世打来的电话。
一听见她的声音,我立刻将向加藤打听到的事情统统告诉她。纱世默默听完后,用平静的声音说:『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说完后我轻松多了。」我这么回答。「修复完成,开始启动。」
『既然你还能开玩笑,应该是没事吧。』
「或许我不适合当侦探,脑袋一片混乱。」
『我从纪元前就知道这件事了。嗯,接下来是你母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