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接近的距离。
但是本该应有的头部却不存在。
听不见他的呼吸声。理当从甲冑的隙缝间飘散出的热气也感觉不到。有的仅仅就只有令人毛骨悚然且空虚的存在感,丝毫没有似是人类般的气息。
或许,他已经不再是自己所熟知的那个他了吧。
然而即使如此,安妮摩涅还是不得不开口说出这句话。
「……好久不见了。亚多尼斯兄长大人。」
这是两人间隔了足足三年的重逢。
◆
由无头骑士发出了怒涛般的剑击。
攻击有著不死者化后受到强化的臂力、以及超重量级的大剑所产生出的压倒性破坏力。
勉强地彻底挡下、后退。重新整顿姿态。
单方面的防御战。没有得以趁虚而入的机会。
不仅如此,连要避开对方的攻击就已经竭尽了全力。
然而尽管陷入苦战,自己却也在某方面享受著现况。虽然仅仅只有些许、但总有一种回到了小时候的感觉。
理由自己很明白。
是他的剑术的关系。
比起当时要来得更加洗练许多。其中也加入了独自的工夫。这些,大概是他离开故乡后累积修行所得的成果。是两人断绝联系、不再交手的时间所累积起来的差异量。
然而流于基础的东西仍没有任何改变。那是自己也十分熟悉的剑法。是两人曾经一同学习、体验过的剑术形式。
那毫无疑问的是哥哥的剑。
◆
无头骑士停下了脚步。
接著将没有握剑的那只手贴靠在右胸口,做出一道宛如行礼的举动。
彷佛是在抚摸胸甲上刻划的纹章似地碰触著。
那是他生前的习惯。
兹兹兹……
下一瞬间,异变发生了。
如同黑雾一般的东西从甲胄的缝隙各处喷了出来。
与方才构成黑枪的物质同一性质的某种东西。那东西让他的护面具、胸甲、从裙甲乃至于铁靴部分都像是被缓缓侵蚀一般变色,染上一层漆黑。
具体来说她并不知道那是在做什么。
不过那感觉像是不吉利的、带有亵渎性的某种行为。
恐怕他现在正让某种能力发动著。
安妮摩涅压抑住心中突然涌上的焦躁感,探看状况。
◆
黑化的无头骑士再次袭击而来。
于缩短间距的同时劈出一道斜斩。从右上段落下的这道沉重攻击,安妮摩涅从正面将其接下。
以手腕的麻痹作为交换好不容易抵挡了下来。虽说不论攻击的动作与威力,都脱离了常人的范畴,不过与至今为止的攻击并没有什么改变。
他的身体能力似乎并没有受到强化。
不过变化还是有的。
剑的性质——本该存在于那里的哥哥身影消失了。取而代之陆续放出的攻击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粗糙,尽是一堆破绽。
左右闪避无头骑士发出的连续突刺。
架开蛮干的斜劈斩之后,心想著若是在这瞬间他应该没有办法反击,奋力向前踏出了步伐。
毫不留情地将剑挥砍而下。
确实有著击中的手感。
「……唔!?」
然而同时却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击。
头部感到一阵彷若被钝器殴打般的钝痛,连带的一阵恶心感与虚脱感向自己袭来。简直像是中了怨灵的「死者的爱抚」时所感受到的苦痛。
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给予攻击的是她。自己完全没有受到对方而来的攻击。因此肉体上的损伤也不存在。尽管如此,安妮摩涅身上仍是受到了肉眼看不见的重伤。
◆
无头骑士并没有给她半点犹豫的时间。
立刻拉近距离之后,连续发出了猛烈的剑击。
那是放弃了一切防御的鲁莽进攻。话虽如此,但是这波攻势之中并没有任何剑技,能够轻易躲避开来。
简直就像是在引诱对方攻击似的。
「……刻意、将破绽暴露出来的吗?」
藉由这样的想法,察觉到了他拥有的能力。
那恐怕是「怨念反制<Counter>」——对攻击己身的对手施予苦痛的咒术。
要是就这么朝向黑化的甲胄砍去,便会再次受到同样的反击。考虑到作为攻击的交换,得要承受那痛到想令人想满地打滚、难以忍受的苦痛,便没有办法随便对其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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