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听众后方传来了声音。
那里有著一名将众人左右分开打算上前的人。
从各处出现了各种不同的反应——咂舌、窃窃私语、娇喊,或是惊叹的声音。
在这个当下,对方究竟是谁,戴依斯大概已经猜得到了。
走上前来的,果然是那名身上包覆著全身甲胄<Full Armor>,的战士。
不知道她名字的探索者恐怕就只有那些大外行吧。
她是尽管经验尚浅,却单独突破了地下十三楼的强者。为了寻找参加远征军的兄长,前来这个迷宫都市的西国贵族之女。而现在,更是在讨伐队之中不可或缺的领航人。
别称为「死之足音」。
她是个可怕的工作狂。
彷佛像是在为至今为止单独走来的事情算总帐似的,积极地处理于讨伐队中的工作。而直到方才,她似乎也是为了查明远征军的所在位置,刚结束侦察行动而已。
「辛苦你了。不好意思这么仓促,不过还是把状况告诉我们吧。」
「好的。」
「死之足音」将头盔的锁扣解开,露出了底下的美貌。
接著当场蹲了下来,从随身腰包<Pouch>中取出地图,于地面上摊开。
「它们现在,正位于由这个野营地朝这方位前进半里的地点待机中。」
从四处发出了安心的声音。
它们逗留在该地点实在是喜讯。若是从这边算起有整整半里的距离在的话,我方就不需要担心受到袭击,得以专心准备。要是能安排几个人做看守,或许连稍作休息的从容都有了。
「规模呢?」
「大约一千五百人。细分的话为怨灵<Wraith>一千四百人、幽骑<Wight>一百人,以及……无头骑士<Du1lahan>一人。」
「还真是够多的啊。」
不必调查就知道,以人数上来说是压倒性的不利。
尽管在这里的全都是本领高强的探索者,不过要用正面进攻的方式来取得胜利还挺困难的。
「地点在一处平地也是个问题吶。」
布鲁顿抱起双臂,盯著地图如此低语。
远征军所待机的位置,的确似乎是个起伏鲜少的地方。
在争斗之中,若是数量位居劣势的话,从敌方的弱点处抢得先机这点可说是惯例。不过在这种地形下,要从暗处发出奇袭也相当困难。
「稍等一下……你说远征军是在待机是吧?」
「嗯。」
「死之足音」点了点头。
不过这跟之前说的不一样。远征军应该是统率了四处徘徊的怨灵,持续进行著没有尽头的行军才对。
「的确,我也曾经目睹过它们漫无目的不断移动的光景。不过它们现在一动也不动。彷佛像是在等待我们前去似的……」
「……」
然而它们是不死族魔物。它们的行动原理仅仅限定于两种类。
也就是受到各自的生前习惯或是执念所拘束,做出彷佛像是活著一般的举动。或者是对有生命之物抱持憎恨向其袭击,就这两种。
远征军会形成群集持续行军这点是基于前者的理由。
但是它们现在却像是习惯被饲养的忠犬一般,乖乖于原地停留,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很不自然。
「……」
忽然,脑海闪过了曾经在酒馆里听说的传闻。
——为什么,唯独在地下十楼那里,就只有升降机搭乘处周边密集存在著不死者?
——这难道不是有谁为了不让探索者们使用升降机而干的好事吗?
——既然这样,充斥在地下城里的不死者们该不会其实存在著饲主吧?
不过,那些终归就只是谣传而已。
但是万一,这些事若是真实的话,那么远征军就不是单单凭靠著本能行动的乌合之众了。
与人手不足的事情加在一块,作战计划变得需要大幅的重新评估。
真是十分令人头痛的案件。
◆
戴依斯如今完全失去了喝酒的心情。
虽然只有少数几项,却尽是些麻烦诡异的案件。
但在另一方面,周围的家伙们却在不知不觉间开始了酒宴。
一部份也是趁著酒兴吧。众人沉醉在气氛之中,大声喧嚣、吵吵嚷嚷的,十分热闹。
这群家伙不管哪个全都是笨蛋吗?脑袋不正常了吗?还是说脑子里就只残留下想死的念头了吗?
心里有种想要拿起冷水朝他们身上泼去的想法。
事实上不论是谁肯定都有著「已经到极限了」、「胜算相当薄弱」、「接下来要开始的说不定是场必败的仗」之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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