症状中,并没有会造成幻觉或是错乱之类的问题,只会令人全身缓缓地陷入机能不全的状态。即使会出现意识朦胧的情况,也完全不会有类似错乱的现象发生。
正当他思考着这些问题时,第二次的光芒闪现。
紧接而来的微风,使他身上穿的黑色作业用围裙产生摇晃,之后腹部的口袋裂开一道横线,常备于身的单眼放大镜与发夹之类的东西掉落一地。
只差半步,要是她踏的步伐更深一点,散落一地的应该就是自己的内脏了。
「唔哇,请先稍等一下,难道你打算杀掉救命恩人吗?」
「……既然……都被……只能……杀了……」
姑且试着用施恩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话,但是对方似乎根本不打算理会。
搞不好「死之足音」小姐现在正在气头上。
而她发怒的理由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
现在,她身上只穿着衬衣这种令人不知道该将视线放在哪里的打扮。
当然,这是将充满毒雾的甲胄脱下来造成的结果,虽说并没有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被人带到不知名的地方,还被弄成如此羞人的模样,会对此有所误解或许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就算退让一百步把这当作是误解好了,直接把出现在眼前的人认定成「敌人」的行为实在让人无法苟同。而且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询问她理由,她却没有听完再回应的打算,简直是不讲道理。
应该说这有点太过分了吧。
「那个,我们可以稍微谈一下……」
「……闭……嘴……」
第三次与第四次的光芒闪现。
放置在桌上的客用马克杯发出「喀锵」的声音碎成粉末,魔法瓶则是「砰」地发出一声金属闷响后不知道飞到哪去了,无法继续承受负担而碎裂的剑身,「咻」地一声插进墙壁当中。
「死之足音」小姐放开了手中折断的长剑。
从散乱的前发空隙窥看到她的眼瞳,眼神中并没有任何混浊。虽然任凭怒意操控身体的行动,但却没有感到不安害怕的迹象。
不过那双眼瞳就像地下城的魔物发现探索者时一样,寄宿着满满的杀意。
搞不懂她做出此种行动的理由。
此时,藤原突然回想起在店门前发现「死之足音」小姐时,自己感觉到的不协调感。
那个时候,她穿着充满毒气的甲胄倒在店门前。在地下城的时候穿着,就连回到地面之后也是,她就这么让光是呼吸都会呛得不停咳嗽的毒雾包覆自己,连头盔都没有脱下来。
藤原就是感觉这点很奇怪。
「死之足音」小姐冲了过来,藤原想要跟她拉开距离而向后退了一步,但却踩到某种东西而失去了平衡,那是没想到会出现在此的魔法瓶。
「——等等,哇!」
才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吃了一记由肩膀做出的身体撞击,就这么被对方顺势压倒在地,活生生带着热度的重量压在腹部上方。
「咳哈……」
她纤细冰冷的指尖触碰到藤原的咽喉。
她用让人难以想像是中毒之人会有的握力,掐得他别说是身体想动了,就连呼吸都有困难。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近在眼前的是一名头发散乱的少女。
就连耳边那道急促的呼吸,也像是要张口吃掉猎物的野兽。
尽管如此,只有凝望自己的那双眼睛还没有彻底化为野兽。
内心抱持矛盾的人类眼瞳,正在她的脸上显露动摇。
「……要是你……真的想要杀我的话……才不会说出……这种话……对吧?」
「……唔!」
「死之足音」小姐仿佛「只要不看向这边就能够直接杀掉我」似地低头隐藏自己的脸庞,像是施加力道般开始发出呻吟。
她会将不适合自己的全身甲胄一直穿在身上的理由。
不管那嘈杂的声音会引来多少魔物,依然持续穿着全身甲胄的理由。
回避与任何人对话,就连他人打招呼都避而不回,一直隐藏着自己声音的理由。
不论是谁都对这名探索者的真面目、名字、种族一无所知的理由。
持续将充满毒气的甲胄披覆在身,不论在地下城或是地面都完全不将甲胄脱下来的理由。
这些事情全都总结成一个事实。
既然如此,现在该说的话就只有这么一句。
「……请你放心吧……我……并没有打算……要将你的真面目……告诉任何人。」
藤原的脸上忽然有一道冰冷的东西掉落、沾湿。
「死之足音」的呻吟声逐渐转变成呜咽。
接着抓住脖子的手指力道也慢慢地缓和下来。
虽然不知道详细的原因,不过她似乎非常害怕将自己的真面目暴露在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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