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1.**W*E*R*D*N*A**

  我买了首饰。

  高价首饰根本不适合我,又重又烦。这是我头一次觉得买了浪费钱的东西。

  钱对我而言不过是串数字。

  要说是分数也行。尽管在游戏中只要不断不断不断地提高分数,就能获得更多成就感,却也无法成为数字以外的任何东西。而理所当然的,只要人活着,为了生活就得不断消耗最低额度的成本。

  缓缓减少那些成本的最低额度,就是我赚钱的方法。

  我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需求和社会搭不上边。我既想独自一人生活下去,也不会特地花钱让社会接纳我这个人。

  我本来就是这种人。

  我和怜是在网络上认识,聊了一些闲话后就对上拍了,真的只有这样。尽管之后约出来见面,我也不认为和他相遇这件事属于某种因缘际会。

  我偶尔会想,为何怜会邀请我去参加那次袭击。

  我在那次袭击中负责收尾,放火烧了那间房屋。该怎么做才能让整间房屋连同内容物烧得又快又干净——我并不排斥思考这种问题,而既然都思考了,当然也想亲自实行看看。

  我觉得自己这种性格真的算奇特吗?

  我偶尔也会想,怜究竟是以何种标准选中我的?

  尽管是在网络上,怜也认识许多除了我以外的人,而我不过就是其中一名路人甲,结果怜仍从中挑出我。我不会说非我不可,但我依然对有些环节非得由我负责感到自豪。

  我实在很好奇,怜究竟是怎么看穿我的。

  五千万圆。

  一笔对我来说太多的钱。

  只要有这笔钱,我能做的事瞬间变多了。因为我不只能增加,更能玩弄金钱这个「数字」,和拿每月薪水慢慢存完全不同。虽然怜说不过区区五千万,但那也只是因为他幸运过着富裕生活。

  存钱存五千万,和一口气得到五千万根本是两回事。

  前者是为了维持生活而不得不为的结果,后者则是根据选择大幅改变未来。

  当然,所谓选择也并非无穷无尽。就跟怜说区区五千万一样,这的确是笔巨款,可是却无法让人满足到往后能什么都不做的程度。

  不过真要比较起来,借五千万来开店再花好几年还款,跟在不背负贷款的情况下开店的感觉当然天差地别。

  正因为怜把五千万或三亿等数字想成光靠自己也赚得到的金额,他才有办法异于常人。要是换作是我,这些数字绝对会带给我往后的人生庞大的冲击。

  不只是我,想必其他人也是一样。

  例如来雾和玻璃人,这两人再明显不过。

  龙童我不清楚,至于磷华她肯定认为钱根本无所谓。他们心中都用一种比「金钱」更重要,也是我一辈子无法理解的另外两个字来交流——「暴力」。

  我真的没办法,我想我和来雾、玻璃人一样,只能算是普通人。

  为了得到五千万什么都肯干的人。

  我并不觉得这种想法有多卑鄙,不如说要是有人拿道德云云来质问我的话,我只会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听清楚金额的数字。仔细想想看吧,寿险也不过才一亿多圆,表示就算在父母保了寿险杀掉他们,也就只能获得那点程度的钱。所以说要是能得到五千万,就算捅出什么篓子,从报酬来看还是划算。

  我就是想做做看这种事。

  想要超越道德,实际施行那些我在妄想中证实过的方法,死多少人都不关我的事,这跟那些战争狂热分子在模拟该如何改善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失败点时,从不会去想到敌我双方的死亡人数是同样道理。

  我是真的。

  真心如此觉得。

  其实,大部分的人都会在得到特定额度的钱后就感到满足,毕竟会想追求更多的人不多。据说一般上班族生涯收入大概就是三亿,不过像我这种人只需六分之一,也就是五千万便能满足。没有家人,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一生就浪费在玩一种缓缓增加数字的游戏上。不过要是钱真的不断增加,恐怕欲求也会跟着永无止尽。

  而我现在拥有巨款,又被别人控管着钱包。

  岂不是最棒的环境。

  所以我为了守护这个环境,当然得尽到我该尽的职责。举凡放火烧死素昧平生的一家人,或在敌人来袭时保护自己的安全都算。

  失去左手的怜回来找我。

  他说要把我们剩余的所有钱,两亿多通通给我,但我拒绝了。目前他还活着,带着放置不管就会自然死亡的伤势躲在这栋房屋的地下室,一间耐震避难室。他似乎只凭着想把两亿多余款交给我的意志硬撑着回到这里。

  虽然他要我随意花用这笔钱,但其实我也没特别想做的事。因为到了这种地步,金钱游戏已不再有趣。我当然可以拿这些钱去搞怪,或是玩些一翻两瞪眼的赌博,不过要是输钱后问我满不满足,我铁定满足不了。

  只会变成凡庸的花费。

  毕竟钱多到这种地步后,标准会跟着提高,之前的方法反倒变得不值一提。就跟拳击比赛中一升阶,原本的冠军瞬间得从最下层重新来过一样。我曾在不知哪里看过一种说法,说每个人都有自己适合的本分以及位阶。

  给我两亿真的太多了,明明连五千万我都嫌有点用不完了。

  我有一种被强迫往上爬的不悦感。不过当怜不听我的意见,把他的计划强加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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