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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女郎没有回答,只默默举起右手那把像是利牙的刀。
如果她用刚才那种踮脚尖的步伐冲过来就正合我意。因为除了在这种狭窄小巷子里无法横向闪躲,她主动缩短距离也增加了我的命中率。不过要是我射偏,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我开了一枪,结果看到她只往侧边稍微移动躲开,我整个傻住。
怎么可能?躲开子弹?而且还那么轻松?我连忙转动弹仓,深怕来不及赶上。眼看兔女郎正朝我接近,距离越缩越短。目前子弹剩下两颗,我动手转动弹仓,关键不在第五发,而是第六发。
「法官」相当便利,不只能装多种类霰弹,甚至也能装几种通常子弹。
而且还是长型弹壳的高威力子弹。
45柯尔特子弹,长型弹壳让它能装更多火药,也就是所谓的麦格农弹,贯穿力十足。虽然熊弹没能射穿她,这颗或许能成功也不一定。
她已来到我眼前。
当我要扣下板机的瞬间,兔女郎竟浮了起来,让我顿时失去目标而错愕。停滞在半空中的兔女郎狠狠踹出她的右脚,快如刺枪的高跟鞋在我的右眼中逐渐变成一个大黑点,最后化为一片漆黑。
我的右眼瞬间被她踢穿,而她维持停在空中的状态下收回脚,用双脚着实落地后作势追击退缩的我。
我没让她得逞。
因为我根本没退缩。
痛觉转变为快感窜上身体。
没错。
我就是想象这样用尽全力战斗,从小时候开始一直都想。
所以即使右眼被踢穿,我也不会退缩。当兔女郎落地的时候,我冷静地将枪口对准她,并有如机械般扣下板机。
一声巨响响彻巷子里。
正中腹部,兔女郎飞得老远。滴着满头大汗的我一边忍受从右眼喷出的血沿着脸颊滑下的不舒适感,一边转动弹仓装填剩下的子弹。45柯尔特子弹确实贯穿了,因为我看到她身后的墙壁炸开。
只要给倒地不起的兔女郎最后一击。
没想到在我动之前,兔女郎已像弹簧般弹起身来。我想都没想就看向她的腹部,只看到某种东西碎裂掉落。是一层像是铠甲的皮,底下还穿着一件疑似紧身连体衣的衣物。
原来根本不是什么防不防弹,而是她牺牲身上两层兔女郎衣中外面较硬的一层,同时扭动身体化解冲击。我明白这件事后,开始自暴自弃乱开枪。现在装的这颗叫九粒弹,是最能发挥霰弹枪威力的子弹。相信这次只要再打中腹部上的缺口,她肯定不可能还是没事。
可是,兔女郎已逼近枪口正前方。
扩散性完全派不上用场。而她只轻轻一推我的枪口,九粒弹就一颗都没射中她,通通往后方的水泥墙射去,在墙上凿出九个小洞。
如此大闹一番,龙童应该要赶来了吧。
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期待。
一厢情愿到无可救药。
兔女郎的大刀已经陷进我脖子。
「……Eryu。」
我听到她低语,却没有时间思考意思。不只根本没空翻成日文,连这句话到底有没有含意都不清楚。反正一切都无所谓了,虽然很想把我那份剩下的钱给父母,但也没时间转告怜了。
我用「法官」硬是把脖子上的刀弹开。
同时顺便往她身上踹了一脚拉开距离。不知是不是她没料到我还能如此反抗,反击轻易地命中了。不,是刚才的45柯尔特子弹确实奏效了。就算化解得再怎么高明,也难免会遗留下冲击才对。
眼前一片血红。从脖子喷出的鲜血在我失去立体感的视野中大量扩散开来。我伸手从手提包内抓出子弹,滑开弹仓,装填进去,推回原状,压击铁,瞄准枪口后扣下板机。
啊,该死。
原来我所持有的暴力使用起来如此费时吗?没办法,它不能和身体合而为一。既然我和它不是一体,那也真的没救了。
「Yong……Qidao……」
头被砍了下来。
从另一侧袭来的利刀让我脑袋漂亮分家。
滚到地上的我用只剩一边的视线看到即使失去头部,手指仍放在「法官」板机上且直挺不动的身体。而在意识开始模糊前,还能看到身体让手指抽动扣下板机的瞬间,足以让我含笑九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