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意外害我的步调被打乱,瞬间露出了破绽。
不过我可没天真到就这样被她击出安打。
我立即朝右转身挥出鞭拳,不过其实这只是假动作,毕竟距离实在太近,很难期待这种大动作能顺利打中。我真正的目标是轻轻的膝击,真的只要轻轻的就行,前提是要命中,才能让我拉开距离。
在我用膝盖朝她腹部顶去的瞬间,感觉到不对劲的触感。是一股从未体验过,软硬兼具的矛盾触感。不过我不管它,继续挥出左勾拳,这击可就用了十足的力道。然而,左拳也明显不对劲,一种简直像在揍沙包,把我的打击力道分散开的感觉。
但我的攻势还没结束,不如说从现在才要开始。
格斗技的关键在于想好接下来十招、二十招的套路,因此相当害怕怪动作或突来的奇招,得准备多种套路来应对。不过这样实在太费工夫,既然我有这副优秀的体格,干脆凭直觉行动才不会绑手绑脚。
套路是建立在规则之上的产物,所以我注定和它不熟。
老实讲,以我和这女人间的体格差距,什么套路和规则都没鸟用,只要去想如何一鼓作气压倒她就好。话虽如此,我已经遇过行不通的对手,也明白这个女人和他是同样类型。
我放低重心的同时垂下肩膀,猛烈用身体朝她撞去。兔女郎因此被我撞飞到后方,不过我又感受到一种东西碎裂成砂状的触感。与其说是砂,更比较像是擦到玻璃棉般发出细微金属磨擦声。距离拉开了。
我重新摆出架势。
我摆出了双手一前一后半举的打击姿势。
兔女郎则是侧身,不过似乎没打算保护脸部,只把双手手臂低低举起贴紧身体,手掌也没握成拳头。
中国拳法。
虽然日本拳法举拳的位置也很低,不过看她调整重心成能随时灵活改变架势的模样,正是中国拳法那种与其讲求一击必杀,更重视使用招式的风格。
她终于摆架势,终于愿意摆架势了。懂格斗技或类似技巧的人若非正式比赛根本不会摆出架势,更别提打架。虽然也能解释成「用不着摆什么架势」,不过其实架势一摆出来的当下,同时也成了套路的第一步。
既然现在我和兔女郎都摆架势,代表我们都有各自的出招风格,也同样必须背负判断对手出招失误带来致命危机的风险。
总算有了个起头。我的强袭姿势是那种外行人依样画葫芦所模仿出来的虚张声势,因此她应该没看出我要「怎么出招」才对。毕竟就连我自己都还在犹豫要用哪一招。
……要用哪一招?
飞扑之后用寝技决胜负吗?还是用关节技、反击技?
错了、大错特错。我从那个老人身上赌命学来的东西不是这些,而是只要一心思考能将全身体重的多少比例乘上加速度打到对手身上。简单明了的技巧,不带任何迷惘。
如果我真有迷惘,也是针对打到兔女郎腹部时那股不寻常的触感。感觉根本没对她造成多大伤害,或许她身上那套诡异的兔女郎装多少有铠甲的功用吧。裤袜也一样,异常的滑。
既然如此,目标就剩头部了。顶着一头白发的头上看不出有任何陷阱,所以得打中她的天灵盖。我自豪的第六感,为了打倒交战对手磨练出来的第六感告诉我只打身体是行不通的。
兔女郎此时简直像缩时摄影一样瞬间逼近,并高高抬脚交互踢来,一阵有如龙卷风般的旋风腿,甚至同时加上拳头的全力攻击。
睪丸、眼、喉咙、肾脏,她净是瞄准这些要害打来。
不管怎么出招都一定是二连击,我的攻势也因此被迫中断。话虽如此,一昧防守终究会落得被击败的下场。中国拳法不会用擒抱,而会用攻下盘这种更加艺术的方法撂倒对手,再跨坐到对手身上追击。
所以我用轻拨来化解。
不是接招,而是反推回去。
正因为重视连击,每次出手的力道都很轻,也才会招招瞄准要害。预测攻击加以反推,这样不只能对用来攻击的部位造成伤害,也能让命中的位置偏离。明明是拳来腿往的打击战,到头来又好像变成柔道见招拆招,缓慢又一步步让对手丧失平衡。
我依然有办法出手,但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得。兔女郎在封住我动作的同时,也在寻找我露出破绽的瞬间,这就是所谓「拳脚缠斗」,让对手出招来自取灭亡。然后这些不过是前菜,主菜还在后头。
那个老人就是如此。
不只是扎好马步出招这三两字就能形容,而是彷佛把全身体重凝聚在打击点上般给予沉重一击。只要能顺利命中,无疑会成为最简洁也最强烈的一击,宛如把整个身体扑出去的杀着。
像现在这样用连打牵制我,不过是为了达到那一步的暖身加速罢了。
当然,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真的出手。都做成这样了,总不会不秀一下吧——我抱着如此期待独自兴奋起来。
转、转、转转转不停地转,简直就是用锁链投掷镰刀或分铜锁前,将质量汇集至一点,再释放出去。
我就在等这一招。
经过不停回转后释放出来,等同彻底呈现「离心力」这三个字的惊天一击,将成为足以毁灭我一切的一击。我全身活像水受震般剧烈颤抖,满心期待着这个瞬间。
跳吧跳吧,继续高兴地跳你的陀螺舞吧,给我继续跳吧。
反正等会儿你的必杀技就会为我所用。自从杀死那老人之后,我想的一直都是这件事。
我管你身上包着什么,就算是铁铠我都会贯穿给你看,对你使出全力的必杀一击加以反击。身为一名打击技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