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他挥出的每一击都像是用肩膀对撞,或是舍身扑过来般的强劲力道。
道理很简单。
没有哪个蠢蛋会去挡高速飞来的炮弹,肯定会躲,假设它慢速飞来也一样,因为知道只要碰到就一定会受伤。不过在理解这一点之前,我全身上下已废了一条左臂,外加呼吸系统受损。
喉咙算是被偷袭的,我勉强躲开一点,才没被彻底弄伤。
左臂倒是满惨的,不过我当时也因牺牲了这条左臂,才能确信眼前的对手太过异常。用着我所不知道的战斗技巧,完全无视高龄和体格差距造成的缺点,杀气腾腾冲着我来。
对方穿着松垮垮的黑上衣及像合气道服的裤裙。由于那件黑上衣的关系,让我看不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动作和姿势,才有办法击出如此强劲的冲击。
地点是在一处小道场内。
这个道场乍看之下面积甚至不到一坪,完全没考虑到供多人练习用的可能,只能让少数几人自由练习。而真要说的话,两人其实才刚刚好。感觉就像是一时兴起,直接把车库改造成道场的感觉。
站在我眼前的怎么看都是个老人。
身材矮小,路上随处可见,就只有意外直挺的姿势值得一提的老人。记得他满头白发,红通通的双眼布满血丝。
回到现在,我人在巷子内的一处停车场。那种想不到多余的土地怎么用,干脆设计成能用来停几台车的小停车场。
出现在我眼前的不是老人,是穿着兔女郎衣的女人。
位于小巷子内的停车场不只没有人经过,也因为位置的关系让租金贵得半死,没有半台车停在这。反正地主根本没打算赚钱吧。所以这里等同成了为我设置的擂台。
女人戴着亮红镜片的太阳眼镜。
我不知道她名字,也没跟她说过话。
我只是晃着晃着走到这里站了一会,本来正打算离去的时候,这个兔女郎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原来如此,的确是我听说的兔女郎。不免俗的兔耳头饰,兔女郎衣配上裤袜、高跟鞋。最重要的当然是白发加红色太阳眼镜。
第六感告诉我,这个女人和我过去杀掉的那个老人是同类。不是因为这女人也很老,只是他们都同样顶着一头白发。亮红太阳眼镜下的双眼肯定也布满了血丝吧,不会错的。
这女人和老人是同类。
老年都具备那种实力的怪物如今变年轻了。如此理解的不是我的大脑,而是我的脊髓、我的肉体。
不过她毕竟年轻,经验或许也较少,让我不禁兴奋地算起自己能因此多出多少胜算。接下来的几秒间我和兔女郎不发一语,在寂静中互相对峙。
我开始让力量循环全身。
不是蓄力,而是依序确认关节与肌肉的动作反应,一瞬间就结束了。
吸入体内的空气很冰,是个好现象,表示我的体温高过周遭的气温。不过,这股冰冷同样让我舒服到不禁松懈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兔女郎侧身拉近距离便是一发前手刺拳招呼过来,完全没有施加重量,目的只在以最短距离击中我。面对这代替问候的一拳,我轻松将它往旁弹开,偏离我身驱周围。
战斗开始。
我本想揪住她的手腕,不过事情并没那么顺利,反倒还挨了她两发刺拳。痛是一点都不痛,但这样遭她玩弄实在很烦。
我们间的距离完全在她掌控之中。每当我想拉开距离,不管远近都往我身上招呼的刺拳突然变得又沉又强。而在这个距离下,我无法发挥全力。
像在点水轻碰的牵制刺拳是随后连击的起手式。换句话说,只要把这些牵制刺拳变成有效打击,就能让整个起手式乱掉。
所谓有效打击,是指透过体重、距离和速度造成的打击,也是足以解决对手的一击。不过若当出拳者在毫无预警的状况下侥幸造成有效打击,反倒会导致她的困惑。
我就是要让她困惑,让她在我身上造成有效打击。
做法很简单,只要我主动再缩短距离,就能让她的牵制刺拳变成直拳。
一阵疼痛袭来,代表我多少受到伤害,同时也换回了自己的距离。不过由于挨了正中红心的一拳,我不小心往后退开。兔女郎似乎不太喜欢这个距离,再度往我踏出一步并挥出猛烈右勾拳,意图深深打进我的左侧腹让我晕过去。
回旋式的攻击。
我会察觉不过是出于第六感,大胆预测对手的下一招。毕竟我目前可是处于挨打的一方,当然不是时时刻刻都有办法思考。是过去那一次又一次的实战经验,才让我得以靠着本能做出预测。
勾拳被我闪过了。目前距离对她而言多了半步,却正是身型较高的我最擅长的范围。
然而,她似乎早算到我会躲过,真正的杀着是后回旋踢,更正确来说是她的拳背——一记转身鞭拳。虽然我不禁佩服这套美得像艺术的组合技,但我也没打算让她如此为所欲为下去。
我在她后回旋踢时伸手抓她的腿。尽管她出招的武器是一双经过锻炼的腿,充其量还是普通的后回旋踢。若换作那个老人,我的手臂早在伸手抓的瞬间就会受伤。
只要命还在,胜负根本无所谓。
就算输给对手,只要人还活着,对我而言就是一次宝贵的经验。我可以借此思考对策,以求下次能用更聪明、更有效率、更适合我的作风取胜。
结果,兔女郎还是把腿抽离我手中了。她穿着的裤袜远比我想象的滑,简直像腿上抹了油一样。突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