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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一松开淳子的手,双手拍膝。
「太荒唐了。」他嗤之以鼻地说,「Captain干嘛要做那种事?」
淳子冷冷地直视着他。
「因为他是守护者。因为守护者也盯上了浅羽敬一那票人。我想,他可能比我更早打探到他们的动静。」
那天,淳子凑巧在废弃工厂遇上浅羽他们,纯粹只是巧合。当淳子一路追查他们,找到那家樱井酒铺时,又有另一个巧合在等着。
那就是守护者的成员伊崎四郎——Captain,也刚好在那里埋伏。
「我开始『处决』时,那个人慌了,他不能被卷入,可是又不能在还没确认我的身分之前逃走,所以他躲上了顶楼。」
接着,他就在紧张与混乱中一直等着,这段期间,他撕碎的香烟掉了满地……
「那个人,看到浅羽逃上顶楼,躲进电梯的发电室,于是开枪射杀了浅羽。或者,说不定是他自己躲在发电室里,虽然也想逃走,不过不清楚我的动向,只好又继续蝥伏了一阵子。此时,我带着奈津子逃上顶楼,发现了浅羽的尸体。那个人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正打算趁隙逃走时……」
却不惯被奈津子看到了脸。
(啊,是你。)
于是,他在情急之下射杀了她。
对守护者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不留痕迹。不仅守护者的真实身分不能曝光,也不能让社会察觉它的存在。
因此,Captain,也就是伊崎四郎,绝不能让知道他真实身分的三田奈津子活下去。
说来实在可笑。
为了猎杀罪犯,竟然连被害者也得一并牺牲。
(有时,不得不牺牲非战斗人员。)
他们明知是悲剧仍执意这么做?为了救一百人,宁可牺牲一人?
只要战争持续下去,这种事就不可避免。
淳子不是也这么走过来了吗?她不是杀了小光吗?不也让「风潮」咖啡店的老板娘身负重伤吗?这跟Captain的行为有什么不同?
淳子的双手不也一样沾满了血?
战争本来就是如此,而且,这场战役没有前线或后防之分。奈津子的死让伊崎四郎脱身,守护者安泰,得以继续在台面下暗杀无数丧心病狂的罪犯……
淳子握紧颤抖的手,眼皮里开始发热。
可是那样……,那样,真的是对的吗?正义果真是那么一回事吗?
淳子赫然回神,才发现浩一早已不在身旁,四下张望也找不到他。淳子关掉电视,不耐烦地把绕着她打转的Vision推开,站了起来。
回都心吧。总之,现在不是安闲度日的时刻,她要去见伊崎,查明真相,确认他现在做何感想。就算他有百般无奈,他还是杀死了奈津子,她要问他对此有没有罪恶感。
而那个,也关系到淳子内心最核心的疑问。
浩一匆匆下楼,他已换上外出服,腋下夹着自己和淳子的大衣。可能是他把未干的头发紧紧绑在脑后吧,眼角看起来似乎吊起,抑或是真的充满杀气。
「回去吧。」他重重地抛下这句话。「先找到Captain问清楚真相,要不然无法抹消你心头的疑虑,对吧?」
淳子用力点点头。
「我去把车子开出来。锅炉总开关在后院,你去帮我关掉好吗?」
「后院?」
浩一指向走廊深处。「从那扇落地窗可以出去。」
淳子一边套上他丢过来的大衣,一边奔过走廊。一推开落地窗,冷空气迎面袭来。这扇窗直接面向湖面,脚底下是整片银白。没下雪的时候,想必是一片朝着湖面平缓倾斜的草坪吧,占地约可容纳十辆汽车,放眼望去找不到任何挡风或遖蔽视线的屏障物。
脚尖、指尖与耳垂都被夜晚的冷空气冻得刺痛不已。淳子从窗口探出身子四下张望,找不到浩一说的总开关,情急之下,她穿着拖鞋就踩到雪地上。积雪冻得发硬,未如想像中一脚踩入即深陷下去。
一旦离开建筑物,她悄然环顾墙壁和窗户。总开关到底在哪里?看不到任何形似操作板的东西。
不过,天气还真冷,吹过湖面的风就像薄薄的冰盘,一片接一片地砍向淳子。她转身朝湖面上一瞥,冷空气呛出泪水。她以双手环抱着身体,跑回落地窗。就跟浩一说,找不到开关吧。
此时,开了一半的落地窗,玻璃上映出某种东西,好像是人影,在她背后的人影,她反射性转身。
刹那间的影像。
是木户浩一,背对湖面站立。他没穿大衣,两脚张开站稳,右手向前平伸。
砰地一响。
淳子往后仰面翻倒,头部朝向落地窗,双脚朝着湖面,双臂张开,啪地一声跌落在冰冻的雪地上。
好痛。
而且热热的,胸口噗通噗通地跳得好快。
这才发觉,自己中弹了。
刚才那个原来是枪声。
淳子动弹不得,别说是起身了,连脖子都抬不起来。被击中哪里呢?胸口?腹部?虽然感觉身体正在流血,但是血流得太多,她无法判断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