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单身宿舍。」有田好子噗嗤一笑。「公司里有很多对情侣都在舍庆诞生的喔。说穿了,等于是一种社内相亲吧。」
知佳子在照片上找到多田一树,他的脸看起来比现在稚气,眼神开朗,嘴角的线条也很柔和。照片上没有显示日期,不过据说青木淳子在东邦造纸待了三年,说不定这是雪江命案发生之前拍的。
「这位就是青木小姐。」有田好子以胖胖的手指指向照片左侧一个宛如陪衬品的苗条女子。「看起来是个很不起眼的女孩吧?」
根据多田一树的记忆画出的肖像画与这张照片对照起来,无论是发型、瘦削的脸颊线条、毫无笑意的嘴型全都一模一样。
通常,这年纪的年轻女孩,纵使每隔半年改变气质也不足为奇。情人和朋友的影响固然很大,不过这段时期在一生当中算是「活着就很美」,难免会想尝试各种方式装饰自己、改变自己,添补什么或拿掉什么。
但青木淳子不来那一套。她从不改变,既不增添什么,也从未减少什么。
知佳子发觉,这正是她看起来如此落寞的原因,因为没有任何指望可以激发她改变。
(现在又如何?)
据说,她出现在多田一树的住处时,并非一个人;据说她坐在车子的副驾驶座,开车的另有其人。
(如果那个人是男的。)
(如果那个人可以让她敞开心房,甚至愿意陪她去探访「多田一树」这段往事。)
那么,现在的青木淳子,至少不是这样郁郁寡欢吧?
知佳子从不认为女人找个丈夫或男友才会幸福。不过,她也知道一个事实——就算最后以极为不幸的结合告终,当男人对女人、女人对男人,双方在某一瞬间,认定彼此只属于自己时,脸上的确会露出永远与孤独绝缘的开朗表情。
「青木小姐,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有田好子带着顾忌问道。想当然耳,他们在她面前只透露了最低限度的消息。知佳子看到她那张亲切的圆脸充满了担忧更胜于不安,至少略感安慰。
「不是这样的。」
「多田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焦虑。」有田好子垂眼说道,「青木小姐是个很内向的女孩,非常孤独。她好像希望自己孤立,所以没有人会注意她。那次舍庆,也是我再三邀约才把她拖去的,可是她既不说话也不笑,所以那些男人或其他女孩也没去搭理她。」
「这张照片能不能先借我?」牧原说。
「好啊,你拿去吧。说到她的照片,我也只有这一张,要是有脸部更清楚的照片或许还能帮上你们的忙。」
牧原掏出记事本,问她知不知道淳子在东邦造纸上班时,平常会出入哪些场所。例如咖啡店、小餐馆、书店、时装店、花店、牙医诊所——她们会不会一起去吃午餐?下班之后有没有一起去逛百货公司或看电影?
有田好子一直摇头。
「一次也没有。现在回想起来,她会参加那次舍庆简直是奇迹。她很讨厌与别人打交道,从来不肯让人亲近。虽说我跟她有点交情,会打招呼或寒暄两句,有时候还会一起走到车站,但那也是最大极限了。」
牧原表示待会儿会去东邦造纸打听,然后阖上记事本。如果有旧的员工名册,或许能查出青木淳子当时的住处吧。
「让你们白跑一趟,不好意思。」
有田好子一脸抱歉地鞠躬。知佳子说声没那回事,轻拍她的手臂。牧原打完招呼就匆匆走向电梯,知佳子和她还站在玄关门口。
「宝宝叫什么名字?」
「叫桃子。」
「真可爱。」
「是我先生取的。」有田好子双颊羞红。「我们算是晚婚,都不好意思告诉大家。他是个很温柔的好人。把桃子捧在手心疼爱,还会帮我洗尿布。」
「真好。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追求幸福又没有年龄限制。」
有田好子喜孜孜地点点头。「我啊,单身时,在公司还算受到器重……,因为我的资历最久嘛,薪水也不差,过得还挺快乐的。可是,自从缘分到了,结了婚、生下桃子……,好像才恍然大悟——啊!原来我以前很孤独。就在这时候,我听到青木小姐的事,该怎么说呢……,让我想了很多。我很后悔,要是能跟她……,再亲近一点就好了。」
与其想这些,还不如专心照顾丈夫和桃子就好了。知佳子说道。
「你要多保重身体。」
「好,谢谢。」有田好子深深地一鞠躬,婴儿哭闹声传来。等访客要离开了才哭,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他们去东邦造纸查旧资料时,顺便拿着青木淳子的肖像画和照片到公司附近的咖啡店和小餐馆四处打听,却毫无结果。后来,他们也去看过淳子在东邦造纸上班时的住处,依然没有任何收获。
「多田一树也说,在河边命案发生以后,会去她以前的住处找过她。」
由于积雪压断电缆线,JR过了中午依然无法全面恢复通车。计程车供需严重失衡,在路上拦不到一辆空车,只能搭地铁行动。他们就这样一边兜圈子一边在都内来回。
一路上,两人联络了佐田夫妻与多田一树,确认目前的状况,并向江口总子探询仓田母女,对方说小姐在饭店的庭园里堆雪兔。知佳子和牧原一路上不时滑倒或帮助差点滑倒的路人,在平安夜的下午逐渐缩减调查名单。来到都心区,看到百货公司和餐厅、精品店的华丽装饰,再加上四面八方传来的圣诞歌曲,知佳子还是不能免俗地感到雀跃,而牧原始终板着脸,不停地抱怨积雪的路面有多难走。
「幸好后来雪就停了,老天爷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