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吗?仓田夫人。」
砧路子本来想回答,这时候只好看着被指名的夫人。夫人眨眨眼,小声回答:「对,粉刷过了。」
「每次起火都得修补,很麻烦吧,这笔费用也不是小数目。」
「总比有人受伤好。」
「是啊!不过,当学校里发生火灾时,有学生被烧伤送医吧?报告上提过。」
夫人陷入沉默,露出一脸困惑的表情。牧原依旧背对着她们,仰望墙壁。
「那个学生的医药费是您出的吧?夫人。」
砧路子吓了一跳,转头看夫人。仓田夫人恍如冻结般动也不动。小薰一径地低垂着头。
知佳子很惊讶。真是的,这种事是什么时候查出来的?
「是您付的钱吧。不是吗?」
牧原终于转身看着夫人,一边问道。
「是,是我付的。」夫人回答,比刚才更小声。
「为什么?」
「为什么?」
「嗯,应该没这个义务吧?小薰当时并没有受伤,不过她也是受害者之一。」
「如果对方是冲着小薰来的,那个学生等于受到池鱼之灾,而且他还是小薰的朋友。」
「原来如此。」
「再说那个学生的家境也不富裕。」
「却有钱供小孩读私立学校?」
「我的意思是说他们也有自己的难处。」
原来如此,牧原又低声咕哝了一次,他虽无嘲讽之意,但知佳子发觉,夫人缩起下巴,好像很害怕。当知佳子把目光转移到小薰脸上时,不禁惊讶地屏住呼吸。
小薰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刚才虽然看起来无精打采又很自闭,不过脸色至少还不坏,一双眼睛澄澈明亮。可是现在,眼神如遭冻结般笼罩着阴影,脸上也失去血色,简直就像病人。
是什么带给这孩子这么大的冲击?难道是母亲替受伤同学出医药费这件事暗藏了什么玄机?
「小薰——」知佳子喊她时,牧原倏然转身从墙边走了回来。他走到砧路子坐的椅子旁边,略微弯身,一边凑近小薰一边对她说:「老是有陌生人在你家进进出出的,你一定很不安吧?」
那声音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听起来沉稳温柔。
「但愿搬家以后你能平静下来。你爸妈费尽心思保护你的安全,叔叔们也会尽力而为,你可以安心了。」
少女缓缓抬起脸,仿佛坚信如果不悄悄行动,内心的某种东西就会崩溃。接着,她正视牧原的眼睛。
牧原微笑。「对了,你的手指头怎么了?」
一看,小薰右手中指的指尖里着崭新的OK,那是不太显眼的肤色,所以刚才一直没发觉。
「噢,这个啊,她剪指甲剪到皮肤。」母亲代为回答。「谁教她晚上剪指甲。」
「夫人也迷信这个啊。」牧原又露出笑容说,「在过去照明不足的时代,太阳下山以后,剪指甲很容易剪伤皮肤,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古人才会说晚上剪指甲无法替父母送终。现在,这种说法没有意义了。」
「不见得吧。我倒觉得也不全然毫无意义。」
「还有一种迷信说小孩玩火会尿床。」
仓田夫人的表情又凝结了。小薰放开与母亲交握的左手,转向牧原,定睛看着他。小薰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不知为什么,知佳子感觉心跳倏然加快,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牧原动也不动地迎向小薰的视线,自然地拉起她的右手。
「来,让我看看。」
就在那一瞬间,小薰滴溜溜的眼珠骤然暴睁,反弹似地挺直背脊,像是要大叫般地张大嘴巴。
「小薰?」
牧原也察觉到少女的异变,握着她的手就这么原地蹲下,屈膝凑近。砧路子从椅子上跳起,推开牧原,想靠近少女,就在此时……
伴随着长长的叹息声,小薰说:「你早就知道了啊。」
「小薰?小薰振作一点!」砧路子不顾一切想抱住小薰,但,少女用左手推开路子。
「你早就知道啦,原来你知道。」
少女一边用力回握牧原的手,一边梦呓般喃喃重复着。她瞪视着空中,嘴唇颤抖。
「是谁?那孩子是谁?」
「小薰——」夫人抱住小薰的背,少女却毫无反应。左手猛力抓住牧原的手肘,整个人向前倾。虽说她还是个孩子,但被她这么用力一抓,知佳子看到牧原疼得微微皱眉。
「在哪里?」小薰一边吁吁喘息,一边大叫。那张脸已从苍白骤然转为潮红,瞪大的双眼几乎弹出来。「那孩子在哪里?我可以见他吗?你怎么知道的?那孩子是我的……,是我的……,告诉我、告诉我……」
小薰的叫声迅速拔高,最后变成尖叫。突然间,桌上的杯子和茶壶与尖叫声产生共鸣,铿然碎裂,仓田夫人捣着嘴,逃命似地跌落沙发,砧路子发出哭叫声。
小薰发狂地放声尖叫,牧原用力掰开她的双手,紧抱住她。小薰浑身抽搐,手脚乱挥,嘴角淌流着口水,直翻白眼。
「快叫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