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让他们难过得不得了。
「可是,现在跑去见那种人又要做什么?」
对清水来说,他真正想问的,其实是「你去见他们又有什么用」吧。他的表情看似不满,但还是克制着没说「有什么用」,而改口说「要做什么」,可见得他也有可爱之处。
车窗外流逝的东京街景,早已转为夜景。知佳子一边望着窗外,一边缓缓地说:「在荒川河边命案的最初调查阶段,专案小组也曾经强烈怀疑此案与高中女生命案有密切关系,老实说,连那几名被害者家属在案发当时的不在场证明都调查过,这是我从佐田夫妇那里听来的。」
就小暮昌树这少年背负的过往恩怨来考虑,这是理所当然的处理方式。
「对,的确调查过,一个也不漏。」牧原说,「调查过一遍以后,确定被害者家属无人涉嫌,也没有人具备那种知识足以用那么特殊的方式杀人。所以,在那一刻,就已排除报复杀人的可能性,而且排除得相当彻底。从此之后,不管我再怎么坚持都没有用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疲惫。
「可是,就算专案小组更改侦办方向,佐田夫妇还是坚信荒川河边命案是报复杀人。」知佳子说道。
「那,佐田夫妇认为凶手就在那些遇害者家属之中罗?说得更坦白一点,凶手就在那个团体里。」清水说着,频频眨眼。
「也就是说,他们猜到凶手是谁了?」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可是……」
「照那对夫妇的说法,与其说是报复不如称为处决更贴切。」
「处决?」
「对!牧原先生刚才不也用了制裁这个字眼吗?」
牧原篡吾以对。清水又斜眼觑他。
「若是处决的话,杀死小暮昌树及荒川命案那几名同伙的犯案者就算不是被害人家属也说得通,即便是不相干的第三者也很有可能。只要有人对小暮昌树的行为及他逃过法律制裁感到愤怒,不想让这种人渣活下去,谁都有可能这么做。」
清水有点惊讶。「这样子不就等于动用私刑吗?」
「的确是。」
「这是犯法的,我们这里可是法治国家啊!」
「是啊。」
「更何况,又没有证据证明小暮昌树就是高中女生命案的主嫌,说不定他是无辜的。他后来不就是因为罪证不足,没有被起诉。」
牧原叹了一口气,说:「如果是制裁杀人,根本不需要确认小暮是不是凶手。只要制裁者个人相信小暮是凶手就够了。」
牧原的叹气似乎比发言内容更令清水反感。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他气咻咻地顶了回去。
「你知道就好。」
「你这是什么态度!」
「抱歉。」
知佳子笑着打圆场。「总之,小暮昌树被某个坚信他就是命案主嫌的制裁者杀害,跟他在一起的同伙也遭到池鱼之殃——我认为这就是荒川河边命案的真相,佐田夫妇也抱持相同看法。不过,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重点。」
「到底是怎样啦!」清水怒气未消地催促她。
「如果那是一种制裁或处决,无论下手的人是谁,迟早会把他的行为——为了替遇害者报仇所以敲下正义之鎚,以某种方式通知遗族才对。佐田夫妇也是这么想。」
一阵短暂的沉默如轻风般倏然吹来,清水把车子停下来等红绿灯,他放开方向盘抓抓脑袋。
「这也太扯了……」他失笑地说道,「听起来,简直跟电影情节一样苏。」
「不,这不是不可能。」牧原说,「不过,他不见得只通知遗族,也有可能向媒体发布犯案声明……,这种情况应该算是处决声明吧。」
「可是,至今根本没出现过这样的东西。」
「到目前为止确实如此,不过今后不见得没有。小暮昌树只不过是高中女生命案的主嫌,当时和他一起犯案的同伙到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说不定要等到全体都被制裁以后,此人才会提出声明。」
「对方既没有组织力也缺乏搜查技术,要怎么找出所有成员?」
「就连这一点也很难说。说不定这个处决者不是单打独斗,而是某个有组织的集团。」
驾驶座和前座之间的气氛又变得很恶劣,知佳子连忙伸长脖子插嘴:「清水先生,请你在前面那个号志的拐角转弯。」
清水慌忙打亮方向灯。知佳子如果是交通课的女警,八成会拿着扩音器警告这种驾驶方式。
车子顺利切入周遭的车流,清水又发出不满的抗议:「总之,处决者组织这种假说太脱离现实啦。我们可是警察耶,又不是小说家,更应该正视现实才对。」
牧原很明显地又叹了一口气,仿佛在说:又没有人断定这一连串事件就是处决者组织干的。知佳子不禁笑了出来。
「当然,这都是假设而已。不过,佐田夫妇啊……」她看到清水的怒容,急忙继续说,「他们说,为了预防这个假设成真,他们想以遗族团体的身分担任情报接收器。也就是说,万一真的是制裁杀人,真有下手的第三者,当此人想向遗族发出讯息时,他们保证让遗族接收得到。或者,可以积极策动那个制裁者,把讯息传给他们。」
牧原缓缓点头。「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