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管用。少女也露出了微笑。
「我可以抽烟吗?」
「好啊,请便。」
信惠站起来,跑向附近的自动贩卖机,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零钱买烟,然后又摸着口袋走回来。
「打火机……,啊,找到了。」
她回到长椅,试图用打火机点烟,可是有风,一直点不起来。淳子看准打火机冒出火花的瞬间,轻轻眨个眼,把视线移向信惠嘴边的香烟前端。淳子需要拿捏力道,就像用汤匙喂婴儿一样,她把热波降至最小,轻轻地释放出去。
明明打火机没点火,香烟前端却燃了起来,信惠有点吃惊,连忙把嘴上的香烟拿开。
「奇怪?」她说着,来回审视香烟和打火机。
「信惠,你几岁?」淳子问。
「啊,我吗?十八。」信惠拿烟的手来回煽动。「不过,我已经在工作了所以没关系。」
「那倒是。」
「反正我国中时就开始偷抽了,现在连我爸妈都认可了。这个打火机是我爸送我的生日礼物。」
那是一个时髦雅致的景泰蓝女用打火机。
「好漂亮。也给我一根烟吧!」
淳子这次没再变魔术,信惠用自己的烟替她点着,两人并肩坐着,淳子起先有点咳嗽,不过香烟似乎抚平了情绪。
「信惠十八岁,那表示浅羽也是十八岁罗?」淳子说。
「嗯,那家伙也没念高中。」
「不是学生啊。」
然而,不管怎样还算是未成年。淳子在工厂看到他时,还以为他有二十岁,因为他的体格很健壮。
「浅羽叫什么名字?」
「敬一。深浅的浅,羽毛的羽,尊敬的敬,数字的一。怎么,原来你连他的全名都不知道啊?」
浅羽敬一吗?
「据说那家伙的老爸希望他成为这世上最值得尊敬的人,所以才给他取这个名字。很讽刺吧?」
信惠说着,把烟往脚边一扔,用鞋跟踩熄。
「要不要看那家伙对我做了什么好事?」
淳子还来不及说,信惠已经背对着她,反手把套头衫的领口用力往下拉。
「你过来看我的背。」
在信惠纤细的后颈上,发脚的细发和汗毛簌簌抖动。淳子从套头衫的缝隙之间窥看她的背,顿时寒毛倒立。
那应该是刀伤吧,一个大叉,从两肩斜斜划过背部,末端似乎直达两边的侧腹。
过了很久以后,信惠才转身面对淳子。
「这伤口足足有两公分深喔。」
信惠冷静地把领口重新拉好。
「那是用刀子割的,是那种二十公分长的刀子,刀尖是锯齿状。」
淳子无言以对,只是略微凑近,专心听她说话,她的脸庞近在眼前,好像连眼眸最深处都能一眼望穿。那是一对浅褐色的眼眸,可是右边的瞳孔有一粒宛如针刺的小黑点。淳子怀疑,那该不会和背上的伤口一样,在遭受心灵创伤、看到恐怖景象之后残留下来的吧?如果试着解析那个小黑点,或许还有一个弥漫着血腥气息的悲惨现场。
「就是遇到这些不幸,你才下定决心逃离他们吧?」
信惠用力点点头。
「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他们为何这样对待你?」
「说穿了根本没什么。」信惠耸耸肩。
「我想我们只是太无聊吧。」
信惠将双手枕在脑后挺直身子,仰望天空。
「那个周末……是星期六,当时浅羽已经被退学了,我还是会去上课,不过学校实在太无聊了,所以星期六晚上是狂欢夜。」
「浅羽跟你本来是同一所高中?」
「不是,我念的是女校,浅羽念的是品川那边的男校。」
信惠笑了一下。
「我们这群人脑筋不好,只能念那种垃圾学校。」
淳子并没有跟着笑,她蓦地垂眼凝视脚边的烟蒂。其实在学校成绩不好和聪不聪明根本是两回事,信惠却好像混为一谈。更何况,成绩好坏和人性善恶也不相干。淳子在田山町遇到的浅羽敬一,虽然凶恶但绝不鲁钝,那才是最可怕的组合。
「他们大约有多少人?」
「嗯……,不是那种人数固定的帮派,有时候也会有在路上鬼混的小孩加入。」
「这样啊……,不过,浅羽应该是带头的吧?」
「对!他和高田家的大哥。」
「大哥?」
「嗯,有一对高田兄弟。弟弟跟我们同年,哥哥已经二十岁了。」
「那,高田家的哥哥有车?」
「有,我们总是坐他的车到处晃,如果人数太多坐不下时,就偷开爸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