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这场河岸边的相遇,便是一切的开端。
这无法忘怀的光景在我眼前开展,真实得令人不敢置信。
「我也是这个团的粉丝耶──」
无视我的混乱,磷露出一如记忆中的笑脸说。
──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不要和磷有所牵扯。
明明是这么想的,但我想多听听磷的声音,想再见到当时磷的笑脸,因此不由得说出跟当时一模一样的话。
「……你唱的歌,也是Animato的改编曲吧?」
而后磷害羞的笑了。
「啊──不是,虽然曲调有点像,但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部分的台词、表情,也跟我的记忆分毫不差。
「这是我小时候就有印象的歌,歌词不是记得很清楚,所以查不出个所以然。吶,不过才因此跟风格类似的Animato有宿命的相逢啊!」
我一下子几乎要对著用力手握成拳微笑的磷伸出手。
想抓住她的袖子,拉近自己。
这时我终于回过神来。
我想干什么啊?
这一定是梦。
但不管是再怎么美好的幻影,我都不能对磷做这种事;磷拒绝了我,我也惹了她伤心。
赶快醒过来,赶快消失吧。
总觉得再直视磷下去会无法控制自己,所以我低著头,一动不动地等待幻影消灭。
「啊!」
磷注意到我的东西,兴奋地喊。
「啊,你,这个书包是北高指定用的书包吧!?吉他弹得超好的,难道你是北高的学生?」
磷摇晃著沉默低头的我的肩膀。
她充满了生机与活力,从她的手传来活生生的热度。
我抬起头。
眼前的磷挂著太阳般的笑脸,天真烂漫地「?」表示疑惑。
那个不管我的好坏,到哪里都横冲直撞、充满能量、永远笑开怀的、我所喜欢的女孩,就在我的眼前。
我已经无法忍耐了。
「啊!跑了!?等一下啦!」
我逃离现场。
把吉他跟喇叭都丢在原地,跌跌撞撞跑上堤防。
磷的声音跟了上来。
跟磷相遇的那天,因为学校禁止乐团活动,我怕自己是北高生的身分曝光,所以就像现在这样直接落跑,但没有像现在逃得这么拚命。我当时至少有把吉他跟迷你喇叭收回的余裕,没到这么竭尽全力的程度。
这真的,是梦吗?
只能认为是磷本人的女孩就在我眼前,如果不立刻离开现场的话,那几乎要溢出来的任性心情就要压抑不住了。
「……这是怎样?怎么可能……」
逃回家里之后,我兜头淋了个冷水澡,在房间里抱头苦思。
平静下来后,我以冷静头脑掌握现况的同时,也清楚了解现在自己所置身情形之异常。
报纸、手机、电视、网路,不管在哪里查,日期都显示是遇见磷时的六月下旬,那应该已经过去很久的、以前的日期。
我也怀疑未来的记忆是不是我先入为主的想法,但跟妈妈说了「爸爸会说要庆祝升官什么的,喝得醉醺醺地回家喔」,而爸爸刚刚似乎真的喝得东倒西歪地回来,让妈妈睁大眼睛问我「你为什么会知道?」。
摸摸手指尖,因为弹吉他而硬实的感触让人怀念。
明明两个月以上没弹吉他,我的手指应该变软很多的,不过这个感觉是一直持续在练习的硬度。
感觉很真实,意识也清楚得很,实在无法相信这是梦。
如果这是现实,那我就是在保有半年记忆的情况下,只有意识回到过去;虽然很惊人,但只能这么想了。
我完全不知道这种异常状况究竟基于什么原理发生、什么时候会结束、是否能回到原本的时空。
但是。
「……愿望实现了呢。」
──为了不让磷遇见我这种人而改变过去。
──如果能再重来一遍,我绝对不会和磷组团。
这是我在体感时间的几个小时前,可实际上是半年后的坚决想法。
尽管已经跟磷打了照面,不过还能补救。
没问题。
就算我坚拒吉他手的位置,磷也能轻松找到代替的吉他手,用她莫名的能量去实现梦想,去实现她在传说中的乐团‧Animato animato毕业学校的文化祭上办LIVE的梦想。
我想再次跟磷说话,想再次跟她一起到处乱跑。
如果能压抑我这种任性的心情、离磷远一点,那短短的三个月,她就能以笑容作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