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结局注定如此,那我一开始就不该跟磷相遇。
或许我这种人成了磷的第一个伙伴,本来就是个错误。
磷不惜拒绝延命治疗也要追求的高中生活,在最后的最后被我彻底毁灭,因为我个人的心情,让一切都毁于一旦。
即使如此,我也无法不去回想磷对我微笑的每一天、回想和她一起搭电车归家的过程。
丑陋,可耻。
如果这世上有神,请将一切都彻底抹去。
请改变过去,让磷不要跟我这种人相遇。
她应该跟其他人组成乐团,短短的生命应该过得更幸福才是。
如果能重来一遍,我绝对不会和磷组团。
像我这种人,不该跟她扯上关系。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到了横跨小镇中心的大河边。
我从河堤上眺望那道中午会有人练习棒球或健走的宽广河岸。
这里是六月底的初夏之时,我和磷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在这里与磷相遇,便是一切错误的开始。
「……?」
就在这个时候。
──。
我总觉得听到了歌声。
磷的歌声。
越来越奇怪了。
但这声音在我脑中却逐渐清晰起来。
──所以──只有这个
──所以我──
──所以──歌唱
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哼著带过缺漏的歌词,模糊而确实地传了过来。
这首东缺一句、西缺一句歌词的曲子,是我当初和磷相遇时,磷所唱的歌。
「……磷?」
我朝著歌声传来的方向踏出一步。
「──呜哇!?」
我因为倾斜的积雪脚下一滑,从河堤上重重摔了下去。
强烈的冲击让我的脑袋嗡嗡作响,失去意识。
朦胧中,只有那怀念的歌声,持续回荡。
◆
我恢复意识爬起来时,立刻注意到不对劲。
「……是、怎么了?……中午?」
无法想像是冬季的强烈落日照在我脸上,河岸上没有雪,杂草从还没整理的地方大把大把的往这边伸展。
湿热的空气黏答答地包覆身体,裸露在外面的手臂被汗水浸湿。
我手上抱著挂了携带式迷你喇叭的吉他,就是一副正在练习的架势。
「……蛤?」
怎么会这样?
我刚刚明明穿著厚衣服,吉他也两个月以上没碰了。它如今应该在房间一角生灰尘才对,而不是整理得这么好的状态。
在河岸边练习,至少是半年以前的习惯了──。
「半年前……?」
我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现在立刻离开比较好。
这个念头才冒起,身体就忽然一僵、动弹不得。脑中乱成烂泥,不只是身体,连心都僵住了似的。
因为一双藏在比人高的杂草后面,像小动物似地窥探这边的少女眼睛,正看了过来。
「……呃。」
「啊,找到了。」
在那里的,是森山磷本人。
我理应不会认错。
就高中生而言相当娇小的身体,咕溜溜张大的澄澈双眸,淡得会让人犹豫能不能摸的雪白肌肤。
磷朝我这边窥探,面庞比一直反覆浮现在我脑中的模样要紧张一些,但充满活力的眼神闪耀著,和我的记忆分寸不差。
应该在警戒吧?
她拿著木棒靠了过来。
我连站都站不起来,就这样僵著。
「刚刚弹『Animato』的歌的,是你吧?」
说出我引以为目标的团『Animato animato』简称的磷,双眼生气勃勃、闪闪发亮。
「为什么……」
我不由得发出连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
黏答答的汗湿空气、抱著吉他的我、对我投以期待眼光的磷。
──这是我当时与磷相遇时的场景。
我被磷的歌声吸引,磷被我练习的吉他声吸引,互相注意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