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LIVE会场里面满满的人面前,即便躲在面具后依然看得出眼神发亮的磷。
还能在那么多人面前跟磷一起表演,我高兴得无以复加;我明明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可在舞台上还是忍不住情绪高昂起来。
在曾经以为不会有第二次的正式演出前,我完全无法压抑自己的感情。
所以动弹不得。
如果在这里弹出了第一个音,是不是就无法离开磷了呢……?
但如果不弹的话,就会让期待LIVE的磷难过。
会毁掉一个让磷开心的回忆。
但是……。
因为脚灯的逆光而几乎看不清脸孔的观众群中,开始「怎么了?」的骚动。
就在这个时候。
『第一组!森山磷!要开始唱了!』
磷紧握著麦克风架,朝我露出猛兽般的笑容。
这是跟之前我一样在舞台上动弹不得时相同的行动,是磷第一次直击我心时的笑容。
「Animato animato的『再见监狱教室』!」
就只是理所当然地用清唱对抗眼前的观众,用充满著「吶,很有趣吧?」的视线与歌声朝我伸出手,跟之前的时间点相同。
这只手曾将我和磷用音乐相系,将阴暗的我带往有光的地方、带到她的身边。
我几乎是立刻就要弹起来,但在教室里拒绝磷的景象盘据脑海。
我不知不觉间抓住了磷的手,无法演奏。
「……抱歉,磷。」
明明我已经没有牵住磷的手的资格了。
被磷的歌声引领,手指变成其他生物的感觉。
指尖拨弦的感触,还有演奏出乐音增幅后让身体摇摆起来的舒畅感,这个乐音与磷的声音重叠的快感,一切的一切都直接贯穿了我。
随著我们歌声跳跃的无数影子。
位处跃动中心,充斥整个阴暗狭窄的LIVE HOUSE、让连结每一个人的电源信号炸裂的全能感。
磷的歌声在整个会场回荡,包覆全身,透过吉他融为一体。
总觉得只有在跟满脸笑意的磷一起表演的时候,我跟她在一起的疼痛和罪恶感,才会稍微减轻一些。
我们的表演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
演唱进入最高潮,我计算著时间点。
我不想结束,想再多表演一些;但不在这边出包的话,磷就无法跟鼓手和贝斯手相遇。
不管有多想把现在的时间攒在手里,不过为了让磷能顺利组成乐团,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辅导老师来LIVE HOUSE巡逻,揪出我们真实身分的时间好像是──现在。
我一派自然地让身体随著激烈的演奏摇摆,然后装出脚被舞台上的电线绊倒的样子,摔了一大跤。
摔倒的时候,刻意用手把面具拨开。
我就这样站起来,在确认磷「啊!」一声喊出来、注意到我滑脱的面具时,装做慌张地重新戴好。
就在我接著重新拿好吉他,继续演奏的时候。
「欸!?什么什么!?」
脸色大变的工作人员从舞台边冲出来喊我们,演奏中断,我跟磷躲到一边。
就这样,我和磷第一次的LIVE瞬间落幕了。
「请尽力避免再发生类似事件。」
LIVE HOUSE「ABANUS」的事务所在大楼一楼。
我和磷坐在事务所的椅子上,抬头看著用严厉态度跟一群穿著同样上衣的工作人员说话的人。
北高的教务主任,布施敦子。
她跟在来LIVE会场巡逻的辅导老师旁边,满脸不悦地皱紧眉头。
神经质地用手指把锋利的镜框推回原位后,转而看向我们。
「森山同学,关于你的遭遇,在你办转学手续时就已经听过也了解了;虽然第一次的学校生活让你很开心,但这绝不是破坏校规的理由。」
「可是──」
「学校并不只是念书,也是学习这一类事情的场所;为了将来,你也要学会跟周围的人协调。」
冷冰冰的教务主任压得磷无从反驳。
气势高人一等的磷,面对这样冷硬的说教也屈居劣势。
我偷看磷的侧脸。
她一脸悔恨地咬著下唇。
在我因为教务主任的说教与工作人员百无聊赖的态度而吓得发抖时,她对那些关于将来的话,会多有想反驳的冲动啊。
「因为你们引起的问题导致LIVE一度中断,有五十张退票。」
教务主任看著从工作人员那边收到的纸跟我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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