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有看到那名学生被杀的场面吧?」
被薰子学姊凝视的我点了点头,结果我还是只能想到向学姊报告这条路。
「大松同学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吧?」
「……是的。」
学姊深深坐在办公桌的椅子上并呼了口气。虽然这是个天气晴朗的午休时间,但办公桌后面的窗户拉下了百叶窗,所以整间学生会室有点昏暗。
「虽然在知道自己的记忆一直被人随意修改后,我们的认知已经毫无可信之处……」
确实如此。这种感觉真的很差。
「不过既然目击者与当事者的认知一致,那么至少用球棒打人这个事实确实存在。这样想应该没有什么不妥。」
「可是,薰子姊……」
站在办公桌旁边听著这些话的茜子学姊说:
「假如那名被杀掉的学生真的复活了──那这件事与『游戏』有关吗?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就需要建立新的推论了。」
「是啊,总觉得……这样有些说不过去。」
姬木姊妹应该也察觉到和我一样的疑惑了吧。
难以置信的事、无法理解的事、没办法用我们的知识说明的事,在此之前已经发生过非常多了。不过那些事情全都和「游戏」及其影响有关。
但这件事不一样。不管是大松杀死那名学生,还是被害者复活,从头到尾都是在「游戏」之外──也就是现实世界中发生的事。
事情有些不太对劲。我感到学姊们至今一直收集情报累积而成的推论可能会被彻底颠覆的危险性。话虽如此,但万一这是与「游戏」无关的诡异现象,那我们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总之,我先去找大松同学和被害者问清楚状况吧。」
茜子学姊的话让我吓了一跳。
「你要去问话?怎……怎么个问法?大松就算了,但那名被害者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喔。」
「我要用学生会的权限逼他们说。」
「麻烦你了。记得把星期五的第四节课之后发生的事全都问个一清二楚。」
薰子学姊一脸无所谓地这么说并挥了挥手。等到茜子学姊离开学生会室后,再也无法隐藏心中不安的我立刻询问薰子学姊:
「那个……逼他们说是不是有点……」
「放心吧。我和茜子经常仗著学生会的权限乱搞,大家都习惯了,不管被问了什么,学生们都会乖乖认命从实招来。」
不要自己说这种话啦。
「而且我和茜子都是美少女,作风稍微蛮横一些也会被原谅。」
「不要自己说这种话啦!做这种事会让学生会的风评越来越差喔。」
「没差啦,反正我本来就不是学生会长。」
「……咦?」
「真正的学生会长八成已经死了。」
薰子学姊站了起来,环视空荡荡的学生会室。
「你不觉得奇怪吗?学生会成员居然就只有各班班长,这种学生会根本听都没听过。真正的学生会成员大概早在第一次游戏中就全数死亡消失,所以现实才会被窜改,把我变成学生会长。」
我凝视学姊露出淡淡微笑的脸。为什么她能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么可怕的推测呢?
「所以我也没有自己当选学生会长的记忆,也完全不懂学生会的工作。我只是看过放在这间房间的文件和资料,随便找些事情来做罢了。」
「原来……是这样啊。」
「说不定已经来不及了。」
学姊望向远方小声低语。我没有问她是什么事情来不及。
「说不定事情已经糟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也说不定根本就没有逃离或结束这场游戏的方法。」
说不定只有死亡才能逃离游戏。这是我们一直不愿去想的可能性。
「尽管如此,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毕竟只要不断击败敌人,就至少还能继续活下去。」
我想她应该是不愿意放弃希望吧。我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尽管我根本不曾靠自己的力量做些什么。每当我看到「天使」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吃掉学生时,我就没办法不这么想──要是闭上双眼躺下来等死是不是就能解脱?逃离游戏的方法会不会就是死亡?
「死者的秘密被大松同学知道了啊……我们确实太大意了,不过也许这件事迟早会被发现吧。」
人被杀,就会死。理所当然的事实。还有异常稀少的学生人数。就算再怎么细心地消除死人存在的痕迹,也总有一天会有人发现异状。
「看来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慢慢调查了,我们还得尽量活用在游戏中的时间才行。你从七连坂同学那边打听到的隐藏选项的情报确实耐人寻味,我们有很多事情得在下次的游戏中确认清楚。」
这样感觉起来不就像是在期待下一次游戏一样吗?我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闷,默默点头示意后就离开学生会室了。
*
我总觉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未咲,星期二和星期三都只有把桌椅搬到一年C班教室并且在点名簿上做个记号,然后就立刻回到一年B班教室。因此我们是在游戏中再度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