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己非常清楚,知道在游戏重新开始之前,自己的记忆是被冻结的。
换句话说,他们在现实中身为寻常学生的人格,以及进入游戏变成士兵后的人格是一致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士兵也不是『游戏』创造出来的NPC,而是由现实世界中的学生负责扮演」这样的想法就说得过去了。
我大概搞懂状况了。
不过,还是有一大堆我搞不懂的事情。为什么会有这么复杂的规则?那场「游戏」到底是什么?制作者是谁?为什么要把我们卷入其中……?
当我陷入沉思时,学姊突然小声地问:
「那……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咦?」
学姊的双眼在不知不觉间闪烁著冷冽的光芒。
「关于那场『游戏』,你其实应该知道些什么不是吗?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基于什么意图所为?」
我夸张地使劲摇头。
「我……我不知道啦。你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是唯一一名途中参加者。」
她紧盯著我,让我喘不过气。
「因为从第二次游戏开始,我都会联络所有班级并要求点名,所以绝对错不了。除了你之外,全校学生都有参加。为什么就只有你不用参加?」
「不……我……就算你这么说……」
「你是不是知道某种重要的操纵方式?」
「我……我不知道啦!」
学姊的表情有点可怕,所以我拚命辩解。
「那个……会不会是因为我一直没去上课,大班会也没参加,平常总是躲在图书室或体育馆后面打发时间啊?只要游戏开始时不在教室就不能参加……」
学姊的表情越来越险恶,用双手撑在桌上探出身体,然后一把揪住我的领口。
「这种程度的事情我早就实验过了。因为我一直在寻找不用被卷入游戏的方法。就算人在教室之外,就算人在学校之外,就算星期三整天都不来上学,也全都无济于事。只要时间一到,就会在脑袋中听到那阵钟声,回过神来时已经回到教室了。就只有你可以不被卷入游戏。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啦!我没有说谎!」
「要是你知道却不肯说,我可是会杀了你喔。」
「杀……杀我……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拜托不要用这种奇怪的话威胁我。我想要这么说,但却说不出口。因为我在学姊眼中看到了货真价实的杀气。为什么?
「如果你知道某些情报却不愿意说出来,那你就是我们的敌人。明白吗?」
「敌人……你到底在说什么?这太夸张了吧。」
「夸张?对你来说,那场『游戏』就只是这种程度的东西吗?」
学姊把脸靠了过来,距离近到我们的鼻尖几乎要撞在一起。
「不……不是啦……因为……虽然我知道那是非常糟糕的事情,可是那只是场游戏吧?又不是真的会死人──」
被学姊瞪著的我把话吞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换了个说法。
「……不……不会死人对吧?虽然昨天有人被吃掉,但我刚才看到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确实。目前还没有发现游戏中的损害对现实造成影响的案例。」
她这种说法是什么意思?
当然,没人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没办法随便断定──不过,学姊刚才那种说法听起来和这种慎重论有些不太一样。
只是还没发现,但损害绝对存在──听起来像是这个意思。
「关于这一点,我们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我现在没办法多说什么。」
学姊放开我的领口,把我推回沙发上。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游戏总在全灭敌人后才结束。」
我眨了眨眼睛。
我记得久留美好像也这么说过──
「搞不好还有用尽时间或其他结束条件也说不定。不过,也可能没有。明白吗?要是失去足以全灭敌人的战力,我们或许就再也没办法回到现实世界了。」
「啊……」
原来如此。我倒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对不起。那个……我没有想到这一点。我太天真了。」
「道歉时应该展现相应的态度吧?」
「……真是非常对不起。」
我忍住想要抗议的冲动,乖乖低头道歉。
「加上大姊姊。」
还来啊?
「真是非常对不起,大姊姊……要是我这么说,你一定会说『我可不记得有你这个弟弟』对吧?」
「那改说『请让我当你弟弟』如何?」
「请让我当你弟──你到底想怎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