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代玲音醒来后,发现自己待在一个围绕著白色墙壁,墙上没有窗户的小房间。
睡醒后感觉还算舒爽,意识也很清晰。
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也没有一丝不挂的克蕾亚或在耳边呢喃爱意的香恋这些惊喜成分,从这个角度来看,房间里实在太过平静,彷佛身在梦中。
玲音被耀眼的日光灯照得眯起眼睛,慢慢坐起上身。
──这个毫无情调可言的房间里,除了玲音所睡的床以外,就只有一张小小的椅子。
(这里是……没有在摇晃,应该不是在皓月的邮轮上吧?是我到刚才还待著的健身俱乐部吗?还是说……?)
虽然不能说是拘留所,但看起来这个房间的设计就是有考虑到要防止逃亡。
唯一的出入口,有著一扇看起来非常坚固的铁门封锁住,连走廊上的情形都看不出来。
(我说啊,记录者,这里是……?)
『……慢著,有人来了。』
听到记录者的话,玲音将视线朝向铁门。
「喔,你醒啦?打扰啦。」
连门也不敲就进来的,是身穿日式工作服的男子,以及跟在他正后方的一名年轻女子。
玲音也认得这名身穿日式工作服的男子。而脑内的「记录者」和他认识更久,更是有了思考颤动的反应。
行商会的创办人翁居梦路。
他是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岁上下,有点让人难以捉摸的男子,但实际年龄似乎早已超过一百岁。
一起进来的年轻女子,则身穿清纯的衬衫与长裙,是个甚至给人古典印象的黑发美女。
只是她的脖子上,却带著一个老旧而粗犷的「项圈」,显得非常不搭调。
怎么想都不觉得这是穿衣的时尚,反而甚至散发出一种悖德的异样气息,出乎玲音的意表。
(……项、项圈……?这是怎样?她是那类的人吗……?)
小时候养成的习惯,让玲音本来就很容易把注意力集中在对方的服装上,所以这个项圈更是让他大为动摇。
『……嗯?你难得另有别种反应啊。』
(……我有自觉自己迷恋角色扮演,可是这类的就不在我守备范围内……而且她会不会是个糟糕的人啊?会不会很可怕?她为什么可以这样一脸若无其事,光明正大地戴著项圈?)
玲音还在大惑不解,梦路已经坐到了椅子上。戴项圈的女子则一副秘书或随从的模样,挺直腰杆侍立在他斜后方。
玲音好不容易忽略项圈,战战兢兢地开了口:
「呃……请问……这里是?还有香恋人在哪里?」
既然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行商会」的创办人,那么肯定就是自己在昏厥时被捉住了。玲音处在这样的认知上,首先最想知道的就是妹妹是否已经脱离危机。
梦路嘴角上扬,用铁菸管敲了敲肩膀。
「这里是位于行商会连锁旅馆地下的一间所谓『秘密小房间』。是铁舟他们把昏倒的你抢救回来,抬进这里。你妹妹还在睡,我们把她隔离在隔壁房间。毕竟她身上有『玫瑰』宝石,所以戒备比这里森严。」
梦路的口气流利且亲热。
玲音一时间无法判断这是梦路为了解开他的戒心并拉拢他而演戏,还是另有其他目的。
妹妹也得到保护,让玲音觉得放心,却又不明白自己昏倒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铁哥……救了我吗?」
「对。还有真砂和贵音他们也一起……啊,你还没见过真砂?他是个爪子会伸长的家伙──」
玲音含糊地点点头。
「不,我见过他。听说是一位健身教练的丈夫……」
由于接连出事,让玲音跟他连招呼都没打过,但当玲音等人在健身俱乐部的游泳池畔陷入危机时,赶来搭救的就是这名青年。
当时玲音已经被香恋带来的「催眠术师」之力控制住,但看样子自己和妹妹都受了他的照顾。
「那么……皓月和莫妮卡也都被行商会捉住了吗?」
梦路轻轻搔了搔头。
「嗯……被莫妮卡给跑了。至于皓月──也不是行商会,是真砂他们俘虏了她。他们似乎打算拿她来交换人质,把根黑桂换回来。我是打算当作没看见。」
看来行商会与真砂等人之间,方针有著若千的差异。
玲音掌握状况之后,将视线移到眼前的翁居梦路身上仔细端详。
(皓月他们聚集在码头,和皇帝会合的时候……他就曾经试著阻止战斗对吧。)
『是啊。他是为了打倒皇帝布洛斯佩克特而创办行商会的主谋……可是,我记忆中他的个性很敦厚。当然这是一百年前的情形,现在他的个性我就不清楚了。人──是会随著岁月改变的。)
记录者的声音中透出了戒心,但这种戒心绝对不算迫切。姑且不论这番话的内容,听起来反而像是在祈求对方不要有所改变。
梦路彷佛看穿了玲音与记录者的担忧,露出了苦笑。
&em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