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恋爱感情,但她很可能和你一样,在羽矢多身上看到了理想的父亲形象。羽矢多跟你很像。不,是你以羽矢多为模范长大,但不管怎么说,无论羽矢多还是你,都为人诚恳,度量也不小,即使是皓月这样的危险人物,你们也会对她好。照刚才你们的对话来看,你已经被皓月看上了。这点我敢打赌。」
玲音动摇过度,说话都破嗓了。
「她绝对不是有这种少女情怀的人吧?像克蕾亚就怕她怕得不得了,我也觉得她有很多地方很可怕!」
怎么想都不觉得皓月的个性有这么天真,会只因为一个人稍稍对她好,就喜欢上这个人。
记录者把目光朝向天空。
「……当然她的个性是很苛刻没错,但考虑到她有著看穿矫饰,辨别人品的眼光,应该就想得通了。她看透大多数人,对人的龌龊绝望,但遇到值得信任的人又能确实分辨出来。你不觉得有可能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在家族内斗中存活下来吗?」
记录者的说法终究只是一些没有什么根据的推测,但道理上说得通。
「光是这阵子跟你在一起,我就看了出来。你三不五时会在自己都没发现的情形下,也不是说是在搭讪对方,但就是会说出容易打进对方心里的话。而且你不是只有嘴上说说,对方看得出你是由衷这么想,所以才更是棘手。黑虎君说你『犯桃花』……我借住在你脑子里,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你要知道看在旁人眼里,你可是个大情圣耶。」
玲音的自我认知被弄得一团乱,让他大感头痛。
「这、这怎么可能……?等一下!这么说来,像姬想华和莫妮卡这些女生,之所以对我那么凶,该不会也是所谓的傲娇……?」
记录者立刻撇开了视线。
「………………啊,不,那是……嗯。她们就只是真的敌视你。你在这方面的认知是正确的。」
「……就是说啊。我就知道……」
玲音莫名地觉得松了一口气,找回了平静。
「你也别说这些奇怪的话害我脑子一团乱。克蕾亚只是信任我,我不想做出背叛她信任的事情来。真要说起来,我和克蕾亚会变得要好,起因可是很难堪的耶。我三两下就被想绑走克蕾亚的人打昏,等我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医院病床上,说起来不知道有多逊……当时的我在重要关头根本派不上用场,要是地上有洞,我还真想钻进去呢。我那样丑态毕露,克蕾亚还对我那么好,不是天使还会是什么啊……」
记录者以彻底拿他没辙的眼神,深深叹了一口气。
「……原来你低估自己的原因是在这里啊……那反而应该算是英雄事迹吧。谦虚是好事,但谦虚过头就是个傻子了啊。」
「不,如果那时候阻止了绑票案,的确就是英雄事迹啦……可是后来祖父母就骂我说:『这种时候要找大人来帮忙』,香恋也抓著我哭,被大家说得可惨了……当时我就领悟到一个道理,那就是人应该要知道自己有几两重!」
「你嘴上这么说,但如果你回到那个时候,还不是会做出一样的事情来?」
记录者在微笑中指出这一点。
玲音哑口无言。
「从得出的结果来看,你的行动是正确的。只有你受了伤,克蕾亚也很快就被救回。要是你悠哉地去找大人帮忙,对方应该早就趁机逃走,也会失去追踪克蕾亚的手段。你把自己说得一文不值,但其实你随时都在摸索每个场合的最佳策略,并根据这个判断来行动。你的这种习惯,多半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妹妹免于受到母亲虐待而不得不养成的──但现在的你需要的不是『知道自己有几两重』,而是『有自信』。至少,对你有好意的克蕾亚和香恋她们,看男人的眼光可没错。」
玲音听了这番意想不到的话而面红耳赤,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慌忙地摇头。
记录者慧黠地嘻嘻一笑,用指尖在玲音额头上一弹。
「别这么害羞,不然连我都忍不住要亲你一下了。不管怎么说,你就趁现在尽量让精神休息一下。等你醒了,可就又有事情要忙了。」
「听、听完这种话是要我怎么休息!」
玲音对嘻嘻直笑的记录者回以这略带迁怒的吐槽后,回过神来,满脸通红地趴倒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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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代香恋是在很早的阶段,就自觉到对哥哥的恋爱感情。
香恋对亲生母亲没有留下什么记忆。听说她在香恋还在喝奶的时期就红杏出墙,抛弃了父亲和香恋。
父亲多半就是因此发疯。
而再婚的继母显然人格有缺陷,属于那种会迁怒比自己弱小的人来发泄压力的类型。
继女香恋理所当然地差点成了她发泄的对象,这时挺身保护香恋的,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玲音。
小孩的世界很小。
还不到要去上学的年纪,再加上很少与亲戚或邻居往来,看事情的视野也就更容易局限在家人之间。
对当时的香恋而言,母亲是折磨自己和哥哥的怪物,父亲是漠不关心的旁观者,只有善良的哥哥是唯一的「家人」。
现在回想起来,也许哥哥也是透过「保护香恋」的行为,支撑住几乎崩溃的自我。
对于哥哥这个独一无二的自己人,香恋很早就开始渐渐产生恋爱感情。
即使上了国小,身边的男生比起哥哥,全都显得太幼稚。
后来双亲死于突如其来的意外,兄妹俩被带去祖父母家收养后,玲音也一直陪在香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