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月夜中舞动的野兽之梦 十 说书人的不解

文槻综合病院正面的大街朝西行进。我这边看不出来,但梅利亚也可能同行,请务必慎重行动。』

  皓月的心腹莫妮卡,身上有著「监看者」的宝石。她留在据点里,负责掌握敌我双方宿主的位置,将下一步指令通告各部队。

  她的声调冷冰冰的,和昨晚对皓月撒娇时判若两人。也或许只是因为睡眠不足而在强忍睡意。

  「了解。我们开始追踪。」

  羽矢多一边留意汽车导航系统,一边轻轻踩油门。

  画面上有著两个光点。一个是显示羽矢多等人的车,另一个则是将监看者掌握到的「裁缝师」位置,以人力方式晚了几秒输入而来。

  这套系统当然不是为了今天而打造出来的,是皓月平常就在不能见光的工作上活用的系统。

  说来就和计程车行用来管理车辆位置的系统很相像,而羽矢多的保全公司也采用了几乎完全一样的系统,所以他知道怎么用。他虽然对网路话题与流行语不熟悉,但对于工作上需要用到的工具都颇为熟练。

  黑虎君用一根很长的吸管,滋滋作响地吸著保特瓶装的红茶。

  「噗哈~~玲音是不是也跟克蕾亚在一起呢?」

  「多半吧。即使他们分头行动,只要捉住大小姐,月代玲音应该也会傻傻地跑出来吧。他就是这样的人。」

  对于羽矢多的这种评语,姬想华哼了一声回答:

  「我看很难说吧,他不会吓得跑掉吗?」

  「『假装』吓得跑掉大概会吧,可是他最根本的部分不会动摇。姬想华,你讨厌玲音,所以对他的评价也会比较严格,可是只要是牵扯到克蕾亚,那小子可是会引发机率变动的啊。要是太大意,三两下就会被他将上一军。」

  英太郎的认知似乎比较接近羽矢多。

  看在羽矢多的眼里,也觉得月代玲音本质上很聪明。这聪明指的不是学业成绩高低,而是拥有能在认清自己重视的事物之后,知道该怎么做才好的准确判断力。

  而且现在,还有「记录者」这个指导者跟著他。

  说书人留下的模糊记忆,在羽矢多心中针对她的存在敲响了警钟。

  记录者在皇帝及其一党当中,似乎是个有点不一样的角色。

  她尽管得到许多同伴信任,却也一直有著无法完全融入众人当中的一面。

  皇帝与他的部下选择与行商会死战到底,只有她显得对这条路抱持疑问。

  以前她吐露的一句话,深深铭刻在说书人的记忆当中。

  『也许在生存竞争的尽头,等著我们的是自我毁灭……』

  即使当年说书人以自己的能力去读她的心思,似乎还是不明白她是在什么样的意图下有了这样的想法。或许那并非只是心思,而是一种思想。

  认为人与人之间只要交谈,就能相互理解,终究是一种幻想。每一个个体思想之间会有对立,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否认的,而且强制排除这些差异,就会夺走精神上的自由。

  本来呼吁理性对话的人,一旦听到对方说出否定的意见,立刻就以谩骂来逼对方闭嘴,这样的情形一点都不稀奇。

  而造成这种隔绝的原因,不只是在于理解力和思考力的差异。

  对现实的认知,以及过往的经验,也多少会产生影响。

  但最大的差异,还是在于「这个人物重视什么」。

  即使同样是重视家人,但重视的对象是妻子、儿子、女儿、爸妈、还是兄弟姊妹,或是对所有家人一视同仁,又或者是重视「家人」这个框架?重视的事物不同,情形也就会不同。

  即使同样是重视资产,重视的是现金、股票、土地、设备,还是把人脉当成资产来看待,又或者即使单纯只看存款,这存款是本国货币还是外币,这些都会让人面对现实的角度有所不同。

  随著对世上五花八门的「事物」所订出的优先顺序不同,每个个体的思想也会跟著产生很大的改变。

  乃至于要重视将来的可能性还是当下的稳定,这样的选择更是除非等时间来验证,否则就很难看出谁对谁错,甚至两条路都通往毁灭的情形也是所在多有。

  记录者与说书人的关系,虽然并未对立到会互相否定,但两者之间似乎确实有著一些隔绝,让说书人即使独得出心思,仍然会觉得「不清楚对方的想法」。

  这种不对盘的感觉,似乎也让说书人剩下的记忆变得更加模糊。

  羽矢多在导航系统的引导下开著车,同时思索著这些没有出口的念头。

  这时黑虎君从背后若无其事地说:

  「羽矢多先生,可以绕去便利商店买个午餐吗?」

  「……老实说,我还真有点羡慕你的厚脸皮。」

  由于目击者太多,骑士昨晚在高楼区飞奔的身影,已经渐渐成了个都市传说似的热门话题。

  但街上的监视摄影机所拍到的画面,都因为速度太快而模糊,只拍到一个看不清楚的黑影通过。

  文槻综合病院的监视摄影机,则似乎有拍到他静止不动的模样,但行商会再怎么说也不会公开这些画面。

  「午餐晚点再说。虽然天数还不是很紧,但只要没有梅利亚同行,我们就要在今天之内拿下他们。不过──他们是打算去哪啊?」

  导航系统画面上显示克蕾亚位置的光点,进入了都市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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