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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矢多对这个身穿白衣戴著眼镜,给人理智的印象,同时却又发散出苛薄气质的青年,使了个眼色。
「神竹,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会和皓月联手啊。跟宝石……似乎无关啊。」
羽矢多确认过他的心声,叹了一口气。
就在几天前,他才去求见遭到软禁的羽矢多,转达上司有乐原的口信。当时他要羽矢多「不要背叛派系」,却连他自己都投靠皓月,这种现状只有讽刺两字可以形容。
他在精明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朝羽矢多伸出右手。
「羽矢多先生,请多关照。如果上司是你,我也比较好办事。」
「慢著慢著,出资者是皓月,而且首领应该是皇帝吧。我可根本没想过要站在你上头……」
羽矢多为了顾及礼仪而姑且握手回应之余,也以自己的真心话回答。
这不是他谦虚。羽矢多对神竹颇为肯定,丝毫不认为自己能把他当成部下驯养得服服贴贴。
神竹真悟这个青年,不重视任何事物。
没有任何人可以抓来当成人质要胁他,而他对金钱或物质也并不执著,他本人也没有什么把柄可以掌握。
没有东西可以失去的人,就像一头忠于自己本能的野兽。肚子饿了就会毫不迟疑地咬上猎物的颈子,肚子饱了就会心满意足地睡觉,等肚子又饿了,再若无其事地寻找下一个猎物。
神竹要的饲料不是人的性命或血肉,而是一群被称为「迷宫神群」的异形,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但要收他为部下,无异于抱著一颗定时炸弹。
羽矢多并不是有乐原这种权势大得能够一手遮天的人物,做不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皓月……是知道他的本性,却还拉拢他过来?)
羽矢多望向皓月。她嫣然微笑,以心声回答:
(听您说得好像不关您的事……羽矢多先生,看来您缺乏自觉,但您知道吗?您和我们也是「同类」呀。)
──背脊不寒而栗。
理应是羽矢多窥看皓月的心思,他却反而觉得是自己的心思被窥看了。
皓月低头看著昏迷不醒的玲音,用铁扇遮住嘴角。
「哎呀,他的睡脸真是可爱。克蕾亚大小姐已经看惯了吗?」
「哪、哪有……!不要对玲音动手!」
克蕾亚慌了,拦在皓月身前。
皓月立刻犀利地飞起一腿,高跟鞋的鞋尖踢中她的心窝。
「咿……?」
克蕾亚发出像拽气的哀嚎,当场抱著腹部缩在地上。
这一脚毫无预警地踢出,连羽矢多都来不及阻止。
克蕾亚被这一脚深深踢进要害,让她甚至无法呼吸,开始在原地痉挛颤抖。
羽矢多不由得放粗了嗓子大吼:
「皓月!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对大小姐和玲音出手吗!」
「是啊,所以我不出手,而是出脚……哎呀,脚也不行吗?」
皓月说得若无其事,从痛得说不出话的克蕾亚身旁走过,在玲音与香恋身前单膝跪地。
然后恭恭敬敬地执起香恋的手,在她手背上一吻。
「女王,很荣幸能再见到您。我是『将军』周皓月──首先还请原谅『玫瑰』的无礼,『皇帝』很快就会来了。」
香恋仍然让昏迷的哥哥躺在自己大腿上,也以镇定的声调回答:
「……你来得好,将军。倒是你知道我哥哥身上宿有什么宝石吗?」
这高高在上而令人难以亲近的「女王」嗓音,让羽矢多再度咬了咬牙。
她尽管还留有对哥哥玲音的感情,却已经完全觉醒为女王。她与将军皓月的谈话,也与羽矢多心中说书人所知的当时情形一致。
皓月在微笑中歪了歪头:
「他本人自称是占星术师,但我怀疑可能是『记录者』。因为她为人有点怪。羽矢多先生,你读到他的心了吗?」
「……没有。他还在昏迷,等他醒了我会查看。」
听羽矢多回答后,皓月朝仍然缩在地上的克蕾亚瞥了一眼。
「他对我使出头锤那笔帐,我就用这一下一笔勾消。你一定很庆幸能帮上他的忙吧,大小姐?」
克蕾亚不回答。她一口气还喘不过来,拚命忍受剧痛。
羽矢多察觉到皓月想一脚踏上她的背,他以一脸不知情的表情抓住皓月的肩膀说:
「皓月,聚集在这里只会吸引人们的目光。行商会那些人多半也已经掌握到我们的行踪,最好还是赶快换个地方吧。」
「不,我要在这里迎击他们。」
羽矢多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但他听见的皓月心声也说著同样的话。
「你疯了吗?只要能确保战力,日后……」
羽矢多说到这里,听见了皓月以心声继续说下去。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