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交给你们。」
亚里亚的声调透出紧张。
「咦,这是怎样……意思是说你们两个,是克蕾亚的保镖……?」
第一次听到这令人震惊的事实,让玲音方寸大乱。
亚里亚与铁舟始终不放松戒备,若无其事点了点头。
「是啊,朋友兼保镖。不过也没有夸张到说是专门来伴读,而且我也是自己喜欢才这么做的。反正我们家族之间本来就有来往。」
「放心吧。虽然上头吩咐不要让她被坏男生缠上,但你可以视为例外。」
「咦咦……」
玲音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铁舟的玩笑话,将视线投向英太郎他们身上。
他们虽然不如玲音那么动摇,但也颇为吃惊。
「竟然特地带护卫来上学……这表示克蕾亚是行商会干部的亲属?」
姬想华不悦地说出这句话。
英太郎也在她身旁皱起眉头。
「……我是实在不想和你们起冲突啦……」
玲音立刻拍手。
「好。那么,就当作这些全都没发生过,大家继续补课……」
姬想华投来轻蔑的视线。
「办不到。你对状况一点都不了解。」
「不好意思啊,玲音,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已经想起了我的同伴。」
英太郎的声调中也有著拒绝。
玲音正要反驳,脑海中又听到另一个声音说话。
『不行的。从失踪后花了好几天,在深层心里扎根之后才觉醒──他们已经完全融合了。我本来以为还有一些时间,但我这边尚未准备好,对方就先有了行动……』
这个声音让玲音一头雾水。
他不说出口,而是在脑子里发问。
(……你……该不会……就是我在梦里见到的那个叫做「记录者」的人?)
他立刻听到了回答。
『正是。我暂时在你精神的一小角借住。只是,我为了避免被一个叫做监看者的伙伴发现,特意避免和你的自我融合,也就并未和你共有记忆。抱歉让你困惑了。』
脑子里的声音显得在思索。
玲音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对象恳求。
(不要讲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还讲得这么悠哉,告诉我有什么方法可以安抚他们几个啦。你的意思就是说,他们体内也有类似你的东西存在了……?)
玲音不想看朋友之间起冲突。如果只是小小争吵也还罢了,但眼前剑拔弩张的形势,难保不会发展成性命相搏。
记录者过意不去地回答:
『之前我也说过,我就像是一种人工智慧……其他人基本上都只是资料。主人格还是宿主的,因此不会发生人格之间的对抗,也就很容易原原本本地接受过去的记忆。用比喻的方式来说,就像是想起了「真正的自己」。旁人的说服多半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听到这个说法,玲音在内心呼喊。
(真正的自己?……相反吧!现在的我们才是真的,后来跑来寄生的你们才是假的吧。)
玲音透过气息而非影像,感受到记录者点头的感觉。
『你说得的确没错。但这么说来,什么是「真正的自己」?你就能很有把握地断定现在的自己才是真的吗?』
(那还用说?你在说什么──)
『……有个历史故事叫做蝴蝶之梦。你这么认真上课,应该知道。』
玲音一头雾水。他当然有这样的知识。
蝴蝶之梦,是中国春秋战国时代的思想家庄子的历史故事。
有一次,他梦见自己变成蝴蝶飞上天。
等他醒来后,忽然想到一个念头。
刚才是自己作了变成蝴蝶的梦,
还是说,现在的自己才是蝴蝶所作的梦?
就是这么一个令人分不清自身、现实与梦境间界线的历史故事。
(这种思想,还不就是爱作梦而已吗?)
玲音这么断定。
记录者回以否定的言语。
『这个解释太肤浅。那种思想本来的主旨是「无论自己是蝴蝶还是人,『那都是自己』这个本质的部分都不会有所改变」。梦与现实的形体会改变,但包括变化后的部分在内,都一样是自己。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们虽然是得到宝石这个异物而改变,却仍无疑是他们自己。』
玲音忍不住对这个在他脑子里大谈历史故事的邻居叹了一口气。
(我对哲学理论很不拿手……说穿了,他们不就只是被那种「宝石」弄得想起别人的记忆,所以脑子里有点乱吗?)
记录者隔了一瞬间才回答。
『……这个解释基本上没有错,但比单纯的混乱更恶质。就像庄子曾为了「现在的自己是不是蝴蝶所作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