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在远处看着我们对话的「其他人」,正在窃窃私语。
——怎么可能会是那样。
你们不懂吗?
她的美,不是虚假的,也不是装的。那是货真价实的美。假货不可能表现出那样的美感。
(我真是太自以为是了。)
我居然以自己的标准来推测凯西的心境。真是太愚蠢,太丢脸了。因为我对她说了听起来也像是同情的话,太可怕了。
这样一来,我就跟不自量力的「其他人」没有两样。
(……不,不对。)
至今为止,我看着她的时间比任何人都还要久。但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糗,我连「其他人」都不如。真是不自量力到了极点。
明明她比我想像中还要坚强、美丽许多,根本不需要我这种人。
(太丢脸了,太丢脸了。丢脸得快死了……!)
可是,可是,可是……
她果然——是很棒的人。
我在那时重新了解到这一点,同时也感觉到自己愈是体认到凯西是强韧得根本不需要我帮助的特殊存在,就愈是想得到她的认同。
啊……不论何时,我都想服侍她;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想盲目地跟随她。我由衷地这么想。
「……等一下,拜托你,凯西。」
我语带颤抖,尝试开口这么说,但无法鼓起勇气的我没办法移动双脚。
凯西没有特地回头注意微不足道的我。只有「其他人」窸窣的讲话声传进耳里,随后消逝。
啊……跟刚才的我一样对她投以愚蠢话语的人,还没察觉到凯西是多棒的一个人。
(还请不要会错意了。)
因为她的价值,存在于我们伸手无法触及的地方。
▲ ▼
自从凯西的双亲过世后,她在学校的周遭环境就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一开始还有愚蠢的人前去关心她,但那样的人愈来愈少,而且似乎反倒对于她对周遭不屑一顾的态度感到不悦。
等注意到的时候,原本围绕她身边的「其他人」已经离开了她,各自聚成小团体。
就是这个时候。愚蠢的人变多,并开始结成一伙——
某天早晨,我跟平常一样去确认凯西的置物柜有没有脏。在我的认知中,唯有保持她的置物柜清洁,是凯西允许我做的一件事。
但是,那天早上跟以往不一样。曾经是凯西身旁跟班的那几个人,很不自然地围在她的置物柜前面。
(到底在做什么……?)
我惊讶得愣在原地,看着「那些家伙」留下像是嘲笑的笑声后,各自离去。
一种不好的预感窜过全身。我跑向凯西的置物柜,立刻发现她们刚才在这里做了什么。
映入眼帘的光景使我全身虚脱无力,不禁当场瘫坐在地。
凯西的置物柜无疑是被「那些家伙」弄得脏乱无比。她们可能是用了哪间教室里的花瓶,整个置物柜都在滴着水,缝隙里还插着被踩烂的黄色花朵。
最过分的是,她们还在置物柜的门上刻了低级又恶毒到难以启齿的文字,应该是用破掉的花瓶碎片刻上去的。
——发生了什么事?
我还无法理解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形,就把背在肩上的书包丢到走廊上,立刻把花从置物柜上拔走。
看着黄色花瓣飘落,我感觉到自己因为这件超乎意料的事情而全身发寒。不敢置信,竟然有人误以为她的价值贬损了。
也不敢置信竟然有人会将自己的会错意以这种形式呈现,试图把凯西贬为弱者。
有种恶心的感觉窜上喉咙。面对这过分的事实,我压抑不住涌上的反胃感。我跪在湿花瓣掉落的走廊上,想用手帕擦去散发出花朵腐臭味的脏水。不过,那终究不是用一块小布就能擦干净的水量。
「……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背后传来凯西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心脏差点因此停止。我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就看见凯西双手抱胸,俯视一脸苍白地擦拭着地板的我。
「凯西,等一下,我马上就弄干净。」
「我是在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等一下,总之,我先弄干净……」
我像个笨蛋一样重复这句话。
「你是没办法跟人对话吗?」
说出这句话的凯西,眼神非常恐怖。眨也不眨,直俯视着我的绿色眼瞳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而且锐利,我还以为自己就快不能呼吸了。
即使如此,我还是不想回答。就算嘴巴裂开,我也不想讲出口。
『有人想要贬低你。』
我甚至无法原谅这句话透过自己的嘴化作声音。
「等一下,总之、要先……弄干净才行……」
我在凯西的瞪视之下,依然奋力地继续清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