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犯人当场就被镇压住了,死了两个孩子,老师也受伤了」
东野的姐姐,就是那个事件的被害人之一。
说不定就是用着那具幼小的身体,护住了年幼的东野。
这样想着,穗群的眼眶渐渐热了起来,并伴随窗外照入的刺眼斜阳而低下了头。
「……在这之后,被抓到的犯人怎么样了?」
「被诊断为心智丧失而不被起诉,那人作案的动机,既是对让自己闭门不出的中学怀恨在心,也是对亲族的仇恨」
「然后呢,不管哪一个都跟小学的孩子们没有关系吧?」
「恩,根本没关系。所以,才痛苦啊」
「…………」
穗群说不出话。
「东野开始练剑道,也似乎是在这事件之后,虽然是个孩子但已经有了想法呐」
呼地一声,藤森松了松肩并吐了口气。
「……然后,到此为止都是,那家伙的父亲告诉我的话」
「什么啊,老师你不也不是直接问的嘛」
「咿呀——哈哈哈」
失去了家人,谈及此而让穗群想起的,就是孩子被诱拐的那位女性。
她的悲伤无法得到治愈,也没有发泄怒火的对象,就这么持续了数年。
有发泄怒火的对象,和没有来讲,不管哪种都很让人难以承受吧。可这并没有到死这个阶段,没有给定结局的离别所带来的悲伤,和明确的死的痛苦比起来还算轻的吧。
这样暧昧的疑问,穗群用着自己都无法很好陈说的话语,向藤森寻问道。
「——发泄愤怒的,可否。其中的悲伤谁比较深还真难说啊」
「如你所啊……」
「人也是千人千样的吧,有死了金鱼就失落到弄坏身体的人,也有死了孩子也若无其事不流一滴泪的人」
「…………」
夺取生命的契机,不仅局限于事故和犯罪,还有生病啦,往远了说寿命也在其列。虽说那些都是常识,却也无法这么让人轻易接受。
「只是干脆判明结果的话——我们,也就不得不向前迈进了吧」
「是啊,活下来的我们怎么能不努力下去啊」
轻轻握紧了拳,对其灌入了自己的意志。
对着穗群这样的说辞,藤森生涩地,抽动了一下眉毛,并向她投去了锐利的视线。
「你也是活下来的?」
「……欸?」
「不是,用这么唐突的方式问你这种事是我道歉可……他们已经去了吗?去了『刚刚说的地方』?」
「刚刚……虽然可能不是你想的这么回事可,确实去了我们所不知晓的地方……来着」
「这样啊,那么我觉得,只要没死也未必就是坏事」
不用说,藤森没有往那方面想就是明白了自己的话吧。
一边极尽目光看向在前窗一一展开的景色,一边握着方向盘的的藤森的样子,在穗群看来,如同握着舵轮的水手一般。
「在我们未知的某处,那些将会在活在当下的我们自身面前所铺展开,交汇去往无垠的前方」
「……是瓦斯科·达·伽马的话是吧」
「不是……」
「那,是逼迫日本开国的提督吗」
「才—不是,是藤森稚鲇说的啦,很烦啊你」
为了掩饰害羞而唰唰地挥动起了左手。
「稚鲇?(日语读音:qi a yu)稚鲇酱?这是老师的名字吗?」
对着这可爱的发音,穗群狞笑了起来。
「什么—嘛,比起森(读音:mo ri)酱什么的绰号肯定这个更可爱嘛!下次要好好说说东野君」
「你要是喊稚鲇酱什么的话我肯定一刀斩了你啊」
藤森则因为再次自掘坟墓,而将鼻尖贴上了方向盘并蜷缩起了身子。
「啊对了,我还有一个想问的」
「你怎么还有问题啊,可恶,你家咋这么远啊!」
「这真的是最后的最后了,那个,藤森雨乃……同学呢?」
「就知道你想问这个」
藤森用可怕的眼生瞪视起了前方。
「差不多该告诉我了吧,在新绿祭之后就一直传得沸沸扬扬的」
穗群也尽是从同班同学那里听来的,『大和抚子』失格的谜之美少女,就这么保持着正体不明的状态再也没有在学校出现了。
而唯一知道实情的藤森,也被学生们穷追猛打而搞得四处逃窜。
因为在车内无处可避且穗群仍然咄咄紧逼下,最终,在放弃抵抗而长长地叹了口气后,藤森对她挑明道。
「雨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