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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咲……”
在凄惨的暴力面前,我什么也没法思考。对家人和为数不多的朋友的回忆也变得支离破碎。
沉入黑暗的意识深处,唯有绝望抬起镰刀脖,一点一点向我逼近。
2
我落入了一无所有的黑暗之中。
连梦也做不了。
失去了一切的光芒,就好像躺在深深的海底一般过于平静的感觉。
……海?
我听到了海浪起起伏伏的声音。
同时涌上来的呕意,把我的意识拉回了现实。夜空中,无数的星星正眨着眼睛。
想要活动身体时,我却焦虑了起来。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睡袋里一样,身体被塑料状的什么
给包裹着。手、脚,都拿不出来。只有头露在外面。随意往旁边一倒,便看到了漆黑的大海。
我似乎正躺在海岸边。
虽然因为怀疑自己要被丢在海里而又焦虑了起来,但附近好像没有人在。
扭着身子,我勉强从塑料袋一样的东西里爬了出来,用手撑在沙滩上吐了一阵。
……阳咲,被杀了。
头很痛。为何会发展成这种状况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痛切地记得的,只有说着阳咲已死的
声音。冰冷的、时任的声音。嘲笑着难看的芋虫的大人们的嘴脸。
慢吞吞地站起身,我迈着蹒跚的步子向前走去。就像被诱蛾灯给引诱的飞蛾一般,在沙滩上
朝着有灯光的地方走了过去。
我被抛弃的海边,就在码头的附近。黑暗之中朦胧的青白色灯光,照亮了无数的船舶。
灯光之下,传来了声音。从码头方向,有谁一边叫着我的名字一边跑了过来。
我没有逃跑,而是坐在了沙滩上。是因为药吧,一团浆糊似的脑袋里,阳咲从刚才开始就一
直哭泣着。
已经、怎样都好了。
从学校回家路上的大冒险。我真是个蠢爆了的小鬼。不是有好几次应该向警察或者亲人求助
的时机吗。
我抱着膝,突然像想起来似的感到了猛烈的口渴。从腰包里取出塑料瓶。那是想着要给阳咲
喝,而留下来的水。我一口把它喝干。因为,阳咲已经不在了。
就在这时,因为那带着鼻音的高亢的声音,我的思考被中途打断。
“果然,是你啊。我就觉得会是你。”
沙沙地踩着沙地的女孩子。背上背着个背囊。虽然因为太暗了而看不清脸,但那细长的手脚
和神气的语调我却有印象。
“我真厉害呀。这次呢,也觉得那就是传言中的旭君,然后嘭嘭嘭地跑来了呢。”
我仍然把塑料瓶放在嘴边,向着轻飘飘的迷你裙少女说道。
“……朱理?”
“没错。是矢岛朱理!”
我看到了洁白的牙齿。
朱理的后方,也有谁在沙滩上小跑了过来。
是因为没钱吗,那不管春夏秋冬都西装打扮的高个子男人,正是金城。
大概是因为“惩罚小屋”就在附近吧,被两个人给捡到的那个隆冬之夜的记忆在脑中苏醒了。
“我们是从树君那里听说的。”
金城看起来有点焦躁,大概是因为烟没了吧。
“说旭的手机,在根俱路附近海上的小岛上。还说金城先生,请帮帮旭吧。连我也不见了的
话,义母会很担心的。”
“抱歉……”
被两个人给围着,我还是没能站起来。
金城像嫌麻烦似的挠了挠头。
“然后,就被朱理擅自跟来了。”
“诶嘿嘿,肯定没想到我会藏在车子的后尾箱里吧。”
“刚从川幌出来,就说呼吸困难快让我出来——什么的呢……”
“不过,带我过来是对的吧。刚上岛的时候,金城先生不就陷入危机了吗。被玩具枪给戳着
一动不动了呢。那个外国人啊,好像认为我是个读者模特呢。”
“那个又不是玩具,而且那个男人也只觉得你是个小鬼、才没有想到读者模特什么的。”
“骗人。这里,可是日本哦。”
朱理把背着的背包放到了地上,哈哈地笑了。金城看起来还是一副要抱头的苦恼的表情。
“朱理你、为什么……?”
我一问,朱理就蹲下身来,视线与我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