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总额似乎已经超过了五十亿日元。
跟一年前金城所预见的一样,教团正日渐崩坏。而它的契机,果然还是医院的爆炸事件。虽
然我和朱理只是受了伤,但医院里许许多多的老人和孩子、以及他们的家人,都不幸去世了。
事件的主谋者虽然一开始被传为国外的武装集团,但以某个时期为界,媒体们却不知为何都
开始拿教团开刀了。
去年冬天,大概在我完成了腿的复健出院的时候,有一名干部在记者招待会上公然坦白了自
己的罪过。“‘吾等’是为这邪欲充斥的尘世赋予了喜悦。”他们看起来大义凛然。而世人
们也因为教团这不明所以的动机而变得一头雾水。大人们因为这过于无理的动机而感到愤
慨,而在我的中学里,“赋予喜悦”这个词则一不小心发展成了流行语。
上个月,就要被逮捕的教祖实行的自杀,不仅没有让教团事件收尾,反而让愤怒得发抖的国
民、以及崇拜着成为殉教者的教祖的信徒们之间的冲突变得更加白热化起来。
“再过不久,人体实验之类的事情也会被曝光的吧。把什么东西刺进脑仁里通电之类的。”
“是吧。不过,这可不是吃着味噌拉面的时候该说的事情。”
“你又这样,马上说些‘装帅’的话。”
苦笑着,朱理把筷子递了过来。面前的柜台上,已经摆上了拉面。
“嗯——好吃好吃。”
咻咻地吸着面条的朱理露出了无比幸福的表情。跟饿着肚子、在隆冬的夕别镇里四处逃窜的
时候已经大不相同了。
“警察会跑来我们家吗?”
“我可没做坏事哦,为什么?”
“再怎么说我们也是相关人士啊。你的爸爸也是前信徒吧?”
“旭君家呢?”
“唔、也没什么……妈妈她,关于这事都把我排除在外了。”
“爸爸也是,经常跟我说快忘了这件事。电视上开始讲教团的时候,他也会马上换台。”
最明显的改变,大概是我们两个都有了可以回去的家吧。旭君家。朱理家。虽然是当事者,
但我们果然还是孩子,因为大人们的关怀而被当作局外人看待。
从店里出来,朱理便闹着说要去卡拉 OK 助消化。因为期中考试刚刚结束,我也没什么拒绝
的理由。现在的我既没有被谁追击,也没有必要去锤炼杀人计划了。
我们各自用从父母那里得到的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我家的妈妈和朱理的父母,都时常因
为我们的晚归而十分担心。
最近似乎是正是虾夷梅雨的季节,今天的天空也是灰白而浑浊,令人感到一丝凉意。然而走
过交叉的繁华街十字路口的女生们,却全都穿着短袖。朱理好像也把制服的裙子往里卷了两、
三回,把它弄短了许多。
所以,跟披着长袖外套的年轻女子擦肩而过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回过了头。
白色的女子拖着行李箱,向着车站方向走去。不仅是上衣,连裙子都是白色的。袒露在衣服
外面的肌肤,是跟健康的日晒完全无缘的煞白。那披着柔软黑发的背影,不一会儿就混进来
往的行人之间,看不到了。
“看到漂亮的女孩子了?”
“时任……”
“诶?”
“……是不可能的吧。”
因为信号灯就快要变为红色,我赶紧跑过了马路。
跟朱理到处闲晃的时候,忧郁的心情总是会一扫而空。
在卡拉 OK 一个人燃情热唱、在游戏中心的抓娃娃机前抓玩偶、在咖啡厅里把芭菲一扫而空
之后,说着到了晚上父母会担心,朱理马上就回去了。虽然两个人一起从村子里逃亡的时候
也是这样,朱理总是这样我行我素、闲言多语,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连烦恼的时间都没有。说
起来,之前总觉得朱理适应教团外的世界也太快了些,不过回头想想,这大概也跟她的性格
有关吧。
“又是想一个人静静所以过来了吗?”
从吧台的另一边对着我微笑的工藤先生,跟一年半以前相比一点也没变。被教团的人搞得一
团糟的店,现在也已经完好如初了。
“老样子,来杯牛奶吗?”
“要牛奶咖啡。”
在椅子上坐下的我,一下子被自己吓了一跳。和第一次来店里的时候不同,我的脚已经可以
够到地板了。看来这一年半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