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但越思考就越觉得害怕。果然还是不想告诉
寺庙里的孩子们。怎么说呢……”
看到朱理的样子变得有些奇怪,我像排解她的心情一样说道。
“我有两个朋友。一个叫树,现在就在我想要去的川幌市的医院里。另一个叫阳咲,她也
跟我妈妈一起待在川幌市里。”
“虽然也从金城那儿听过了,不过就是那个叫阳咲的孩子吧?你把逃走的机会给让出去的
人。”
我点了点头。朱理的眼睛好像放着光。
“你喜欢她?”
“就算去见了他们、把我杀人的事情讲出来,他们也会继续跟我当朋友。所以,我才要去
见他们。”
本来以为又会被嘲笑像肌肉男什么的,结果朱理却嘟起嘴低下了头。
“朱理呢?”
“我?”
“你为什么要逃跑?”
“因为想见爸爸啊。还有,我已经受不了再被教团的人虐待了。”
“你这是第一次见爸爸吧?”
“嗯,因为之前一直在村子里啊。”
接下来我又问了朱理几个问题。是因为困了吗,她顺从地回答了。
她的出身几乎和我一样。别说长相了、连父母的名字都不知道,懂事时就已经在村子里
了。不同的是,朱理在升上小学之前,从设施被转移到了教团本部的宿舍里。朱理称作寺
庙的地方好像其实是一所学校,有教室、还有体育馆。因为是木质风格的建筑,只是长得
有点像屋顶铺着瓦片的寺庙而已。几十个孩子在那里度过着比设施严肃许多的、基本没有
自由时间的每一天。
“柔道和数学倒是还好啦……”
朱理的话变得越来越可怕起来。成绩差的话就会被减少食物,接受体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情。有时还会在雨天里被赶到外面,一直熬到天明。还曾经被抛弃在荒山野岭过。同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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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的关系也十分异常,要是有孩子不听话,就必须全员把他围起来说他坏话才行。
“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奇怪的试验。说是要给大脑增加负荷,觉醒超能力什么的……”
比如说,让恐高的孩子登上宿舍的屋顶。
把怕虫子的孩子和误入车厢的蜜蜂关在一起。
朱理则是很怕白桦树。似乎是还没懂事之前就被花粉症所困扰了。她经常在晴朗的春日被
强制带出去,暴露在白桦林的花粉中。眼睛和鼻子都肿得不行,呼吸困难得像要死了一
样。
她说意义不明的试验会毫无预兆地突然开始,而结束的日子里一定会进行身心两方面的检
查。
“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是因为有一个前辈的事……”
被精英课程还是啥的培养出来的孩子,一个个都变得奇怪了。有的整天盯着墙壁,有的在
走廊上来回走个不停。像恶鬼一样的老师们,却不可思议地不会对这些孩子们生气,而是
会把他们带去哪里。在那没有道德上正确和常识的分界线的世界里,朱理之所以能坚持到
最近,似乎是多亏了一个男生。
“是个比我大六岁的人。跟你一样,也很喜欢冥思苦想的。但是头脑很好。对村子外面的
吃的啦、海洋的名称啦、国外的吃的啦都很了解。他教了我很多东西。好像是私下里读了
好多书。我们还曾经两个人一起,偷偷地用老师的电脑上网呢。”
即使已经在教团里待了很久,那个人还是看穿了教团的恶行,而且经常从暴力之下保护年
幼的朱理。
“但是,大概是去年夏天的时候吧。我还想着他怎么突然不见了呢,结果却头上缠着绷带
回来了。然后整个人完全变了样。”
朱理的声音颤抖起来。
“既不会生气,也不会笑了。明明说过要把教团搞垮的呢。我好害怕。他还一直呆呆地望
向窗外。好像说了些什么的时候,出口的却全是些难懂的词汇。说是被装上了‘喜悦之箱’
啦、教团会告诉我们‘魂之所在’啦什么的……”
有时候会像被雷劈了一样突然敏捷地动起来,还会向之前一直憎恨的教团的人挨过去、甚
至对他们伸出手。朱理觉得那比起说是害怕教团而进行的谄媚,不如说像是爱上它了一
样。
“好像等我到了十五岁,也会被做同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