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哥哥的决心

直是梦一般的事情。

  “树君很了不起呢。明明遭受了那样的对待,却总是只想着朋友们的事情。小说也还在写

  吧?虽然只是稍微看了一点,但感觉真是帅气啊。下次让我再好好看看哦。”

  这么说着,远山为了餐点的准备而离开了病房。

  然后,从第二天起,再也没有出现在树的面前。

  作为代替前来看护的,是个跟远山同龄的叫木下的男人。他不像远山那样笑着,而只是按

  部就班地测量树的血压、或是用冷淡的声音问问他的身体状况。

  “远山小姐啊,很忙吧。”

  战战兢兢地问了远山所在地的树,隐隐觉得她应该是被辞退了。他鼓起勇气,向木下说出

  了设施职员专横残暴的事。

  “虽然我也不怎么清楚,但从没有听过设施有什么不好的传言啊。你也是、给你安排了个

  这么宽敞的个人病房不是吗。应该花了不少钱啊?”

  是说出了教团和设施的名字的错吗,刁难开始了。

  定时送来的食物,偶尔会被漏掉。有时候还会专门卖弄似的送来空空的餐盘。洗澡和上厕

  所也开始受到监视了。要不是一一对木下说清楚,连从病房里出去都不被允许。向其他的

  护士和主治医生们请愿之后,最后连床单也没人来换了。木下的谩骂击打着树的心。

  臭死了、脏死了。

  作为一个爱读书的人,树连这都忍了下来。他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由于医疗制度的崩坏、

  一些本来应该被淘汰的人员却没法由医院单方面解雇的事情。错的不是木下,而是更加大

  的制度啦社会的构造之类的不是吗?树实在是个过于善良的男孩子,从始至终都想要相信

  眼前的人。

  “药剂搞错了啊。你这家伙、叫什么名字来着?”

  傲慢与日俱增的木下,完全支配了树的病房。

  坐在来客用的铁管椅上,他旁若无人地翘着班。树要是说了什么,他就狠狠地朝病床踢

  去。也许是为了打发时间,他还强迫树说出在设施里生活的详情。木下似乎对旭特别感兴

  趣。

  “真是傻啊。竟然想反抗‘吾等’。”

  一边想着他说的完全就是个小龙套的台词,树却被那个小龙套给蔑视着。最初是被像恶作

  剧一般殴打肩膀。完全搞不懂理由。然而是因为知道了树是个不会抵抗的生物了吗,木下

  的暴力马上加速起来。腹部、后背、脸。渐渐地,身上显眼的地方都变得青一块紫一块

  了。在没有其他人的病房里,树被迫趴在地上,成了木下的搭脚用品。

  树重新认识到了这全白的病房。这里是冠以与设施园长同样姓氏的纪念医院。

  到了熄灯的时间,树站在窗边,俯瞰着城里的街道。北海道首屈一指的大城市的夜晚,和

  村子不同十分明亮。无数的光连接在一起。大厦、公寓和一座座独立的住屋里,住着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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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多的人。和树毫无关联,他们平静地过着日子。

  简直就像是被囚禁的公主啊。

  猛然想起的这句,是树在写的小说里主人公的台词。继小仓之后,又被木下当傻子对待,

  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树把两手贴在窗户上,呜咽了起来。一直在给旭添麻烦。还老是依靠

  阳咲。一方面觉得自己没出息,另一方面又变得无比想要见他们。如果是旭杀了小仓的

  话,就更想要陪在他身边了。

  不是作为病弱的拖油瓶,而是作为哥哥。

  树向自己纤细的胳膊里,再一次注入力量。为了从别提是否抱有诚意和关怀了、甚至连话

  也说不通的人手里,保护自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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