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包里头放了些什么。」
时任边说边抱起了就在她身边的,树的包包。她解开包包上的带子,将之打开,然后就这样直接把包包倒过来,上下晃动,过程中完全没有丝毫犹豫。塞在包包里的稿纸,啪沙啪沙地散落在地上,彼此交叠。
「果然很奇怪,跟证言不一样。」
我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开始冒汗。时任刚才说的「只有犯人能带出去的东西」,我现在知道那是什么了。
树的换洗衣物、原子笔等,陆续掉落在满地的稿纸上。到了这时,包包里的东西似乎已经全都倒出来了。
「其中应该还包含某本笔记本才对啊?」
她说的是交换日记。日记现在正躺在我的包包底部。
「根据树的说法,那本笔记本似乎非常重要,甚至更胜过他自己的小说。」
我有点无奈地这么说:
「你真的什么都查得出来耶。」
「有可能从树那边循线追到自己身上的事,你该不会没考虑过吧?」
眼见我默不作声,时任抛掉了树的包包。
「树表示,从他被关进这里直到一月三号为止的期间内,笔记本确实都在他的包包里。之后曾经进过小屋的人,原本认为只有小仓而已,但是,想不到小仓有什么理由需要拿走树的笔记本之类物品。旭,拿走笔记本的人就是你。」
我先是紧紧闭上眼睛,然后用力睁开。
「请问这件事有什么意义?」
「能够证明你说了谎。你说过,从元旦来这里慰问树之后,自己就不曾再踏入小屋。那么,为什么笔记本不在这里?难道你想说树在说谎吗?」
听到时任再次采取像是树犯了错的说法,让我想要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所以我说,这有什么意义?」
「哦……」
时任皱起了眉头。虽然这个前所未见的表情差点让我退缩,但是,唯有今天,我绝对不会认罪。
「的确,树的笔记本,现在就在我的包包里。正如你所说,在元旦过后,我确实又来过这里。说不定我真的就是在那时倒掉暖炉之中煤油的哪。可是,就算是这样,这也依然无法做为我把小仓关进这里,将他害死的证明吧。」
时任一边瞪着我,一边朝我伸出手,开始弯起了手指。
「你没有不在场证明,加上隐瞒自己曾经进入小屋的事,而且也有充分的动机。」
「我没有杀人。」
我斩钉截铁地如此断言,然后就紧紧闭上了嘴。结果,时任果然还是无法取得什么决定性的证据。就算有,因为多半也无法让警方来进行科学搜证,所以时任依然只能设法逼我自白而已。
「这样啊,人不是你杀的吗?」
时任突然像是整个人放松下来似地低声这么说。
「真的不是你吗?」
我大大方方地点头回应。之后,时任叹了一口气。然而,我总觉得她这个反应有几分做作。
「那么,整个事件就完全是阳咲一个人的犯行了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不禁探出身子询问,时任以看似有点自暴自弃的态度摇了摇头。她跨过散落一地的小说原稿,走到床边,然后把黑色皮革的薄薄提包放到腿上,在床上坐了下来。
「这个,你说阳咲她怎么了?」
「啊……」
时任暧昧地点头。
「真令人遗憾。『吾等』的目的,其实只是想要获取你的自白。这次的工作,本来是要让你知道,唯有『吾等』能够让你认罪、能够认同你犯的罪。不过,如果杀人者是阳咲的话,事态就会变得有点野蛮了。」
「野蛮?」
「『吾等』之中的『我』不清楚详细情形,因为厌恶暴力的缘故。」
时任低头看向她的提包,仿佛已经对我再也不感兴趣的样子。虽然时任判若两人的态度转变让我觉得有点奇怪,不过,阳咲蒙上的嫌疑更让我在意。
「所以,阳咲到底做了什么?」
「在事件当晚,阳咲曾经溜出设施。这是由摄影机记录下无可否认的证据。」
该不会是——昏暗的小屋像是顿时变窄许多。始终不肯说明理由的阳咲身影,掠过我的脑海。暴风撞击小屋的木门,从缝隙间吹进来的寒风,发出像是笛音般的声响。
「哎呀,其实一开始就有让人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了。小仓是个身材像熊一样高大壮硕的男人,旭你明知如此,但却依然只是单纯锁上门就返回了设施。回设施时,利用的是阳咲的房间。圣诞老人是在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才现身的——阳咲她可是这么说的喔?」
「……你想说什么?」
「你听不懂的话就算了。接着就只剩下向阳咲钜细靡遗问个清楚而已了。」
「请你先等一下。」
「你最好先有『再也无法见到阳咲』的心理准备。对于威胁信徒安全的杀人者,教团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时任每句话都试图逼我认为危险逐渐逼近阳咲。内心之中有个冷静的声音正在倾诉,告诉我眼前分明是个陷阱,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