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也是。」
母亲放开了我。然后再也没有转身看过我。
金城抱着还在沉睡的阳咲,从小屋中走了出来。
我独自沿着来时路往回走。
又开始起风了。
完成自己该做的事之后,疲劳感顿时从全身各处喷了出来。
现在只能返回设施了。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很想离开村子,向警察或其他比较正派的对象坦白自己所犯的罪,不过,教团应该不会让我有这样的机会吧。我就连小仓的尸体之后变得怎样都不知道啊。
或许我还是想逃避吧,这时突然想到,不知有没有可能就这样直接去找树。这样的想法成为新的希望之光,有那么一瞬间照亮了我的内心。但是,就像时任说的,我是杀人犯,已经跟树不一样了。那家伙还有「写小说」这个梦想。
我鞭策着渴望休息的双腿,来到了森林中的车道。
两辆汽车接连开上坡道。看到我出现在头灯的灯光之中后,两辆车缓缓地停了下来。我突然想到,为了让阳咲她们能够尽可能走远一点,应该要再争取一些时间。
我冲进车道旁一片漆黑的森林之中,但却被埋在积雪深处的树枝绊了一下,往前滚倒在地。鼻子深处有种刺痛感,意识也有些模糊。
当我翻动身体,面朝上坐起身时,无数光线也已经照了过来。
眼前所有人都是身穿白色大衣的成年人。这些人都像是设施里阴沉的孩童一样,口中一直低声念念有词。因为背光而让我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实在是件幸运的事。
杀掉他、这是私刑、我们会被杀喔、这是私刑、杀了他。
这群人的另一个共通点是,他们都以单手紧握着一根像是棍棒的东西。人们包围我,一齐高高举起棍棒。在教团里头,像时任那种比较理性的人,搞不好反而是格格不入的吧。
毫不留情的暴力就此落下。
至少我让阳咲逃走了,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