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这是别人送的东西,早就喝光了。毕竟我可是经常忙得没时间回家,不得不在这里过夜的人,所以自然也会收到这种慰劳品。」
原来小仓还有家啊,想必相当脏乱吧。在我的印象中,小仓是个没什么事也会留在工作场所过夜的人。
「原来是别人送的啊,那我下次也送点什么东西来吧。」
「感觉很诡异哪,你是想表示自己真的用心好好反省了吗?」
「总之,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我想,小仓在这里可能不太方便开口,所以设法引他前往走廊。
「等一下啦,旭。」
果不其然,小仓看到我示弱就傻傻地上钩了。
小仓把手机留在职员室里就来到了走廊。虽然我不曾拥有过手机,不过,手机应该是要随时带在身边的东西吧?或许是因为很少有人会打电话给小仓的关系?总之,看来小仓并不会因为没有手机就放弃去喝酒的样子。
「那么,说来听听吧,你所谓的诚意是怎样?」
看来小仓右手的伤似乎还没好。他用左手撑在墙上,以威吓态度低头看着我。
「所以我说,要我做什么都行。不管是跑腿或干嘛都尽管说吧。」
「那你就马上跑一趟村子,帮我买点东西来吧。」
「酒吗?」
小仓说出了酒的名字。他还说,那是一瓶要价接近八千圆,北海道当地自产的酒。虽然这笔钱肯定得由我自己出,不过这家伙也会因此而死,这条命实在很便宜。
「刚好没酒喝了哪。可能是因为你这家伙的关系吧,最近要离开设施的话,就连身为职员的老子我都得要申请外出许可才行,加上村子里的酒行又很早打烊。」
说穿了就是因为上班时间没办法去买,所以打算叫我去吧。
「知道了,要是店里的人问起,我会说是叔叔叫我来买的。当然,我也不会提到老师的名字。」
「真聪明,你越来越懂得怎么做才对了哪。」
不知为何,看似行有余力地舔着嘴唇的小仓,好像已经变得丝毫不在乎我了。他已经彻底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直到刚才为止,他应该都还至少对我怀有些微警戒心的吧?小仓实在是个蠢蛋,他好像认为,面对比自己弱的人时,不管做任何事都能获得原谅的样子。
我轻轻点头,然后返回房间。
我本来就完全没有今天马上帮他去买酒的打算。因为我这边也还没完成准备。越是让小仓对酒感到渴望,他就越有可能在拿到酒的当天马上前往小屋。另外,他喝得比较醉的可能性也会提高。也就是说,准备好酒的那一天就是实行计划的日子。由我这边来掌控实行日的做法,不管就心理准备方面而言,或者是就天候因素方面而言,都是有必要的步骤。
晚餐后,我离开设施,在寒冷的天空之下,以仿佛用双手拥抱自己的姿态走向小屋。
我边走边确认积雪状况。这几天天气都很不错,雪变得相当硬,行走时不会留下足迹。
要是下雪的话就必须慎重评估实行日。如果是一晚就能盖掉足迹的大雪倒还无所谓;不过,要是雪量不够,我走过的痕迹可能到隔天都还不会消失时,那就必须延期了。那天晚上的惩罚小屋,必须处于「只有小仓一个人曾经前往该处」的情况。如果尸体比较晚才被发现,甚至晚到已经无法判断小仓究竟何时死亡的地步,那就可以不必太过担心这点,但我还是希望能够确保计划万全。
正如我料想的一样,「惩罚小屋」门上的锁头现在没有锁起来。我怀着打算仔细调査的心态,踏进了小屋之内。开灯之后,我首先注意到的是冲水设备已经坏掉的蹲式厕所。即使对设施来说,这间独房也应该是绝对不能对外界公开的丑恶部分。我仿佛可以看到独自发着高烧的树,躺在会让人睡得背痛的木板床上的景象。
我想先确认的事物就是暖炉的煤油。我打开盖子,拉出油箱。油的气味充满我的鼻腔。我拿起油箱时感觉非常沉重,窥探内部后,发现里面装满了油,看来是刚加过油的样子。
思考了一小段时间后,我在内心之中做出决定。
除了小仓以外,相信不会有其他人来这里更换煤油才是。这样的话,小仓应该会认定暖炉里有充足的燃料,能够好好维持屋内温暖吧。
为了把油倒掉,我拿着油箱走到小屋外。要是把油倒光的话,暖炉的火就会变得根本点不起来。如果火能够在小仓开始喝酒后再过一段适当时间才熄灭,这样当然最好,但是,多少分量的油能够让暖炉的火维持多久呢?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够先实验看看,但是,想要取得煤油的话就必须请求设施帮忙。
我绕到小屋后方,看到一个年代久远的枯井。正当我将油箱斜靠上井口,准备将油倒进井中时,背脊突然窜过一阵寒意。
把煤油倒在这里,真的好吗?
由于我对警方搜证工作的知识仅止于推理小说中提到的内容,所以突然觉得有点害怕。
要是小仓死掉的话,现场所在的这间小屋就会遭到警方封锁,并且从各种不同角度施以调查吧。要是他们发现,曾经有某人就在小屋旁边倒掉堪称小仓生命线的煤油时,事情会变得如何?
如果让油混入雪中的话,即使采用科学方式搜证,或许也有可能不被发现。话说回来,如果小仓的死被认定是意外事故的话,到时是不是还会进行这么绵密的搜证呢?无法确定的事越多,令人不安的妄想也随之膨胀得越犬。
我关起了油箱盖,环顾四周,思考舍弃煤油的场所。从尸体所在的场所开始,警察的捜索范围大概有可能达到什么程度,这点我完全无法预估。
不得已之下,我决定将煤油倒在距离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