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包?」
我的头一偏。
「我不太确定,好像看过又好像没看过。他从我这边拿走钱的时候,似乎是直接塞进长裤口袋的样子。」
时任点头,开口往下说:
「发现尸体时也没找到钱包,看来他平时应该不会随身携带吧。」
「应该就是这样吧。」
「除此之外,关于小仓的所有物,你还想不想得到其他的东西?」
「小仓的所有物……」
「没错。」
「这个嘛,虽然说到小仓首先就会想到酒,不过我记得还有手表、首饰之类东西。另外就是,他偶尔也会像其他职员一样,带着教典走来走去。」
「就只有这样吗?」
「是……」
时任的声音变得更低。我感到一股不安,她想让我亲口说出「手机」两个字吧。
讨厌的预感成真了。当受到时任外衣遮掩的手再度出现时,在她纤细的手指之下,延伸出一个看来像是手机的长方形薄片状物体。
「这是什么?」
我稍微顿了一下之后才回答:
「……小仓的、手机吗?」
时任依然高举着手机,以带着几分佩服的语气这么说。
「原本以为设施的孩子应该不曾接触过手机的。」
我捏了一把冷汗,不过这句话还不难应付。
「我懂的也不多,就只是透过书本之类的而稍微知道一点而已。因为是小仓的东西,所以我也看过。」
「既然这样,那就好说了。这的确是小仓的手机。虽然你应该不知道,不过,在发现尸体时,手机已经没电了。但是,先假设小仓因为某种意外状况而被关在小屋之中无法离开好了。这样的话就会遭遇到一个问题——身陷冻死危机的小仓,为什么没有使用手机寻求救援?」
「的确很奇怪呢。」
「一个可能的答案是,当小仓进入小屋的时候,手机就已经没电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认为已经没电了呢?」
「起初只是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小仓的右手手腕扭伤,似乎处于无法用右手拿东西的状态。话虽如此,发现尸体时,找到手机的场所却是小仓长裤右侧的口袋。」
我现在也懂了。右手有伤的人,右边口袋里面却还放着东西,这个情况实在不太自然。这是我犯的一个小错误。
「的确有点奇怪呢。话说回来,毕竟也不过就是扭伤,要打开酒瓶封口,或者是拎起很薄又很轻的手机,应该还办得到吧。小仓也有可能是用左手把手机放进长裤右边口袋的。然而,就是有哪里让人觉得不太对劲。因此而将手机充电做了各式各样的确认。」
我想,就算没注意到放置位置的问题,时任肯定也还是会对属于遗物的手机彻底加以调查吧。
「基于管理上的理由,对于设施内的职员,每天都会发出一封告知相关事项的电子邮件。试着启动手机后一看,你猜如何?一口气收到了从一月六号到现在的电子邮件。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也就是说,在六号的时候,手机就已经没电了,是这样的吗……?」
「正是如此。那么,小仓为什么会随身带着没电的手机呢?」
虽然我大可用自己不知道教团的规定、不懂手机功能架构之类说法来回避,但还是试着提出了看法。
「因为小仓的个性散漫,会不会是觉得收那种电子邮件很麻烦,所以一直没开手机?」
「从一月六号开始才突然有了改变吗?在这之前,他似乎都会好好确认的喔。」
「最近,小仓的态度好像变得……该说是狂妄吗?这个,由于干部们似乎都外出参加活动,所以他开始想要摆脱束缚之类的……」
「许多职员都看过小仓在工作时间用手机玩游戏,要说他一直没有为手机充电而放着不管,似乎说不太过去。就算小仓想忽视与工作有关的邮件,他在偷懒摸鱼时也应该会想拿手机来玩才是。」
时任把拿到我眼前的手机翻面,将一片漆黑的液晶荧幕朝向我。
「就算小仓想为手机充电,他也无能为力。要是小仓在六号之前就已经遗失了手机,那么就可以说明这个事实了。」
「可是,实际情况是,小仓死的时候,手机就在他身边吧?」
时任将手机放回胸前口袋,做出回应。
「要是手机早已经被某人事先偷走的话?」
「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为了不让小仓寻求救援。然后,犯人在关住小仓之后,判断时机成熟而返回小屋时,又将手机放回了长裤口袋。目的是希望借此伪装成小仓死于不幸的意外。希望能让他人认为,小仓因一时疏于而陷入熟睡,错失了操作手机求救的机会。」
看来,时任从一开始就认定这是杀人事件而在进行调查的样子。虽然现在怨叹也于事无补,但是真的没料到会冒出这样一个女人。把手机也处理掉,其实才是比较安全的选择吗?
不,时任应该也还没掌握任何重要线索吧。就事实而言,目前就只有「小仓恰巧带着没电的手机」这样而已。接下来的内容全都是时任玩弄话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