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体内是被埋入了小型的键器。绷带底下大概贴着画了炼术阵的药布吧?维持发动着杀菌或者止血、细胞修复强化之类的炼术。话虽如此,原本的伤口那么深,这点急救也只能让人暂且放心罢了。
弗格紧咬着唇。
像这种伤势,原本只要三天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他拥有的能力,吞噬毒气的「消失点」的特性——效果并不仅限于强化肌力或反射神经而已,甚至可以对肉体的修复能力起作用。
然而如今的弗格,「消失点」并没有流通于他的经络。
因为被那可恨的优贝欧鲁·卡特榭雷提斯给夺走了。
「我就直说了,哥哥你还算好的呢。」
是被她看出了内心的痛恨吗。
绮莉叶轻笑着说道:
「虽然『消失点』被夺走了,但至少对毒气的耐性还在。也就是因为这样,你才能在密医的治疗下保住一命。相较之下我又如何?现在只不过是个平凡的丫头。」
她摊着双手耸肩,模样甚是自嘲。
和失去「消失点」的弗格一样,她失去了「群体」的增殖能力。更确切一点的说法是,她所有的增殖能力全都被消耗去构筑优贝欧鲁的新肉体了。绮莉叶已经无法再浪费生命了。别说是体能,就连对毒气的耐性也与常人无异,正如她话语的字面意思,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平凡的小丫头。
回想在王宫中发生的事。
成为活祭品的不只有弗格和绮莉叶。人格崩溃、变得像个小孩的雷可利也是。她被夺走了精神的容器,也就是被抽走了灵魂。
弗格的经络。
绮莉叶的肉体。
以及雷可利的灵魂。
夺走了罗兰分别赋予他们人造人的「完全的四源」,优贝欧鲁·卡特榭雷提斯转生成了「完全的存在」。据说那原本是要实现在以第四位人造人为核心——罗兰移植自身精神所创造的少年身上。
回想优贝欧鲁所说的那些话,内心不禁有沉重的东西混浊沉淀。
说白一点,弗格他们难道不过只是牺牲品吗?
只不过是让罗兰于现世复活成「完全的存在」的道具吗?他纯粹只是顺从自身的欲望与目的,才创造出他们的吗?
——只不过是用完即丢的东西。
「哎呀呀,你在沮丧吗?」
绮莉叶讪笑,状似开心地眯细了眼。
「我的哥哥还真是个窝囊废呢。因为被奉承着养大,所以不习惯遭人『用完就丢』。不被父亲所爱,真的就那么伤心?」
彷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而挖苦着。
实际上,察言观色推敲出心理状态,这点程度的小事是轻而易举吧。毕竟是兄妹。
而当然站在哥哥这边的立场也是一样。
她的话语背后藏着可以解释为自嘲的悲伤,这点同样逃不过弗格的眼睛。
绮莉叶从罗兰那里得到的,是让身体增殖的能力——浪费生命。从父亲那里得到的竟是以死为前提的宿命,想必她的怨恨一定很深吧。她之所以与弗格敌对,也是出自对于哥哥顺遂的境遇与幸福生活的嫉妒。
然而现在不是兄妹争吵的时候,而抱怨父亲也于事芜补。
「我悲不悲伤根本无关紧要。」
他忍痛站下了床铺。
试探了一下身体状况。已经没有清醒时的那种痛楚了。虽然受重伤的事实不变,但只要抱定觉悟应该还是能动。不——是非动起来不可。
「可以再联络一次密医吗?」
「是可以,但你打算做什么?」
「请他帮我再多施几次止痛的炼术。这么一来就能战斗了。」
他们人造人是在何种意图下被创出的,事到如今都无所谓了。
更别提罗兰究竟爱不爱他们,他才管不了那么多。
现在不是受困于过去与出身的时候。
重要的是现在。自己现在究竟该怎么做——
「啊?你说你要战斗?」
绮莉叶不敢置信地皱眉。
「你是白痴吗?有没有搞懂情况啊?」
在那之后已过了三天。
的确,别说王宫了,就连匍都现处于何种情况他都不知道。但是。
「必要的情报等到了街上再问市民就好,得以做出某种程度的推测……之后再据此潜进王宫,救出艾儿蒂和理查德殿下。」
「你就连他们是否还活着都不知道啊!」
「开什么玩笑!绝对活着!」
他不禁怒吼。
被杀害的可能性很低。理应如此。
优贝欧鲁不可能光是得到「完全的自我」然后就此满足。既然得到了超越人类的肉体,接下来想要的就是地位。不知他会想掌握这个国家或是讨好他国,但总之王族是有用的棋子,不管要杀要留都不可能私下秘密进行。特别是艾儿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