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摊开手中的书,快速翻到某一页后就这样打开放着。
接着粗鲁地将那一页撕下。
「我得到了新的身体、新的力量。因此我想在这里先完成净化仪式。针对以前尝到那次难看的决定性败北的净化仪式。」
优贝欧鲁将整张纸朝向他们扔了出来。
纸张飘落艾儿蒂和弗格他们脚边。
宛如魔术般,从纸中冒出了别的东西。
被封印于纸张的东西,取代了纸张滚落地面。
「什……!」
弗格浑身冻结。
艾儿蒂看了则是茫然地呢喃。
「……父王?」
是国王汤马斯染血的首级。
刹那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属于痛苦、绝望或悲伤的呐喊自艾儿蒂的喉咙间溢出。
并非发自于看见了父亲的尸体。
不是悲伤或仓皇。
那个东西——父亲反倒只是触发点。
体内产生的异变,使得喉咙、声带、胸肺反射性地发出了咆哮。
「……!」
弗格死命地拦腰抱住艾儿蒂,使尽全力紧紧抱住她。
但是停不下来。这个气息——这份预兆与激昂已无法停止了。
「果然是这样吗。」
优贝欧鲁狂妄地一笑,自顾自地颔首。
「公主没必要陷入困境,也不必心生绝望。因为『她』……『王妃的灵魂』透过了女儿的身体,理解到了心爱之人的死。」
艾儿蒂的背上浮现炼术阵。
不仅仅背上,甚至以惊人之势、看似无序却工整地朝头顶上拓展开来。
分岔成无数的分枝而后集中于一点,紧接着又进一步分枝,直线与曲线描绘出不规则的轨迹,各式的纹路错综复杂,呈现出一片浑沌。
有的部分是月亮,有的部分是太阳,也有的是花朵、王城或蝴蝶。月亮是新月,太阳是球形,花朵是蔷薇,王城是戏画,蝴蝶是凤蝶。并非全都以平面图呈现,有些具有厚度,膨胀成铁丝工艺品般的立体图形。
为了干涉炼狱深处、遥远深渊的压倒性力量。
抵达最低阀值的同时,图形也达到饱和而迸散。
炼术阵完全消失了。
取而代之,她的身后出现了人影。
白金色的长发、闭目却仍散发着庄严美的面容、纤细的手足、隐隐透出天鹅绒般肌肤的薄衣。
艾儿蒂失去意识,瘫软地倒进弗格怀里。
虽然显像而出的身体到处呈现错乱——「艾尔莎」现身。
守护艾儿蒂的最终手段。
自发性、自律性地葬送敌人生命,以母亲的灵魂为媒介具现化的「某种东西」。
「……就是这个。」
可是眼看着这个出现,优贝欧鲁却笑了出来。
「对,没错,就是这个。回想起那个时候,真是让人无比地恐惧。」
颤抖着双唇,自言自语般喃喃说道。
「这就是净化。借由克服这个……战胜这个,我才算是真正地完成。」
「艾尔莎」开始变貌。
辨识出敌人,锁定好该屠宰的对象,骇人的力量开始束缚她的身体。
黑色的锁链自背后缠绕,覆盖住她的双眼。
尖锐的荆棘如绳索般缚住她的四肢。
一条巨蛇侵犯般地攀延着身体。
接着,呻吟的双唇前端宛如接受了薄红色的祝福,开始聚生光球。
起先是一个点,再来长到鹌鹑蛋般的大小。转眼间就凝聚成了足以放在掌中的大小。
「开什么玩笑啊,喂!」
位于大厅一角的雷德,脸上浮现抽换的笑容。他神情紧张地摆出备战姿势,愤然说道:
「这种东西,为何非得再见到一次不可啊!」
有这反应也是理所当然。不如说,雷德没陷入恐慌甚至可称赞是勇气可佳了。然而优贝欧鲁——仍旧是面不改色地微笑着,甚至还一步步向前缩短了距离。
仰望着这样的他,弗格的双唇不由得发抖。
心臓急遽地跳动,呼吸紊乱,背脊寒得彻骨。
因为他理解了。
优贝欧鲁面色从容所代表的意义。
为何这个男人能保持沉着——
发出了一阵高分贝的尖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