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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呐喊,理查德冲进王座大厅。
雷可利和卡尔布鲁克也随后抵达。
迎接三人的是狂乱的爪痕。
「……呜!」
谁能责怪掩着口鼻的亲王?反倒该称赞他没有吐出来。
王座大厅里到处躺着尸体。
无法计算人数。因为尸体全变成了浮在血泊中的肉块,死无全尸而无法以完整的人类躯体去加以计算。
只能勉强看出死因有两种——大致可归类出被分成几片斩开的尸体,以及烧焦的尸体。被剑所斩杀的,以及被谏术之类烧死的。
遍地都是依附着肉身的铠甲残片,或者握柄上附着一只手的刀剑。换言之,这些全是为了守护君王而聚集于此的王属军末路。
「第一个赶到的是你们啊。」
一道声音响起。
因血液而处处染上黑渍的地毯深处,也就是理应由国王镇守的宝座,在那前方。
有一个人正欢迎似的等待雷可利他们的到来。
不用问那是谁。
就是一连串事件的主谋者。
「优贝欧鲁·卡特榭雷提斯……!」
有着一双读不出情感的眼神,很适合冷漠笑容的青年。
「陛下他……皇兄他在哪里!」
理查德再次大喊。他早已失去了冷静,也看不见周围的惨状。只质问他最为重视——绝对非死守不可之人的安危。
但鉴于现状,答案恐怕是充满绝望。
「陛下……是吗?」
优贝欧鲁不急不徐地摊开双臂。
「一国之中流着最尊贵血统的当家,国家的象征。位居政治中心的『装置』。」
他的其中一只手上提着什么。
「真的是个大人物呢。护卫们一一遭到杀害,他却没有自己逃跑,始终镇守在王座上。既无半点仓皇失措,也没有摇尾乞饶。理解了自身的命运,丝毫不减作为君主的威严与尊严……可以称赞他很了不起。」
被他粗暴抓在手里的是亚麻色的头发,下方垂着长长的胡须。
「皇……兄……」
莹国国王,汤马斯·米尔·拉耶的首级就在那里。
双眼闭闽,脸上的表情甚是安详,感觉不到丝毫苦闷、愤怒或后悔。正如优贝欧鲁所言——被敌人攻进王座、丧失了护卫,那么死在这里就是自己的命运,他恐怕在死前就已抱定觉悟了吧。
「啊……啊啊……」
理查德双膝跪地,双唇颤抖。
对他而言不但是流着相同血缘的兄长,也是必须赌命守护的君主。而那样的对象却在自己外出的期间遭到杀害,那是多么心痛的一件事啊。
但不管是对亲王的同情也好,他本人的感情也罢,在目前这种状况下只能说是构成危险的障碍。
「……卡尔布鲁克。」
雷可利简短地呼唤管家的名字。不必付诸说明,他就已理解了命令。
「殿下,请恕在下冒犯。」
管家在理查德身旁蹲下,抱住他肩膀的同时对准后颈挥下手刀。惊愕地瞠大双眼也只是一瞬间,随后理查德便瘫软地晕厥,被卡尔布鲁克一把抱起。
「原来如此,真是不错的判断。」
将国王的首级随意一扔,优贝欧鲁耸了耸肩。
「要是亲王殿下大闹的话事情就难办了,是吗?」
「没错。」
实际上,他们的判断正如同这男人所分析的。
理查德既是王族也是政治家。
对付「使徒」的袭击与应战蛇鸡(Basilisk)终究都只是例外或情势所逼,原本他是不该面对这种刀剑场合的。
再加上他眼见国王之死而仓皇失措。虽然很能体会他的心情,但正因如此才不能放任他不管。人一旦失去平常心,不晓得会做出什么举动;要是因此让优贝欧鲁有机可乘,发生连理查德也被杀害的悲剧,事态将变得更加无可挽回。
当然,打昏他还有另一个理由。
「优贝欧鲁·卡特榭雷提斯。既然事情都已搞到如此地步,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也没什么话想问你了,也不问你是为了什么目的。」
「哦?你不想知道我的动机?真不像是雷可利大人,如此地肤浅。」
「……闭嘴。」
过去,她曾经在优贝欧鲁不在场的地方,展现出对他的愤怒。
以台面上的狂言妄语诳惑人心,毫不显露真心,笑着将人利用完之后便加以抛弃——她如此批评。
对他的愤怒依旧不变。但这名男人到目前为止,醸就出这种惨剧之后依旧不表露真心,只是面带一贯的笑容。
既然这样,谈话究竟又有何意义?
雷可利抽出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