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要掀起破坏。这个国家的人们失去信仰,亵渎上帝。这是罪孽。只要犯罪便必须接受惩罚。然后我们则是神罚的代行者。」
对方顿时燃起制裁异教徒的使命感与强烈信仰,已经无法窥见任何一丝在数秒前流露出的情绪。
「哦,是吗?」
因此让绮莉叶对这家伙兴趣尽失。虽然还想继续捉弄对方,但看起来已经没有动摇的空间。继续着机械式的对答只是徒增空虚。
「今后的计划安排得如何了?」
于是绮莉叶决定匆匆将事情解决。
「我也必须有个底才行,虽然很麻烦。」
虽然古多曾经说明过计划的大致内容,进度仍必须由自己到现场勘查。不这么做也无法联络对方。
这是绮莉叶这次被指派的任务。
将「使徒」的活动细节转告给优贝欧鲁·卡特榭雷提斯,取得合作——
「真是周全的计划耶。为了抹灭敌人,而与敌人的敌人联手。而敌人的敌人对于你们同样也是敌人不是吗?」
「与莹国比较起来只是微不足道的敌人,既然如此,善加利用才是上策。」
对方回答并同时递出文件,绮莉叶收下文件后在黑暗里集中视线确认着内容。上面记载着目前为止所杀害的议员,以及接下来准备杀害的议员名单、预定日程等内容。
「只要将这份资料直接交给对方就行了吧? 」
「嗯。我们要折返大陆一趟。不在的期间,让那些家伙接手执行……我方两周后会回到工作岗位。待那边的杂事处理完毕后,我们所有人会再次登陆莹国。」
身为「使徒」的男人旋踵而去。
离去的身影宛如融入漆黑之中,既没有声响也没有气息,仿佛是幻影一般。神鬼不觉出现在背后,普通的人类应该也不会有所察觉。
绮莉叶眼见对方消失后,嘲讽地叹了一口气。那些「使徒」以部队而言十分优秀,但观察起来很无趣。
更重要的是,他们愚昧无知。
人类这种生物的有趣之处在于:形形色色的个性融合而成的集团所带来的无秩序与浑沌。至少绮莉叶是抱持着这样的想法。结果他们却封印住各自的意志,统合成一个机 构来行事,让绮莉叶深深觉得愚蠢至极。
因为压抑住自己的个性,无法多方面思考;因为轻视个体,不晓得个体所拥有的自我与欲望的可怕之处。
他们想必是受到了肥大化、权威化的正统丁字教的诱骗。以一千五百年的历史君临天下的世界最大宗教,现在对人们而言充其量只是一种娱乐。产业革命带来了上帝之死。与炼狱的毒气不同,信仰无法填饱肚子。在财富与欲望之下,无法给予眷顾与惩罚的神究竟有何种意义。
利用微不足道的敌人?想法未免太过肤浅。
敌人何尝不会有同样的想法。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被对方视为「微不足道的敌人」,也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是的——没错。
个人所拥有的强烈自我与欲望,然后从中所产生的权谋术数。那家伙与国家或是宗教组织为敌仍毫不却步,甚至正在摩拳擦掌等待大开杀戒的时机。
法王厅太过轻忽优贝欧鲁·卡特榭雷提斯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
初升的旭日爽朗宜人,清澈的空气沁人肺腑。露水沾湿了种植在庭院的草木叶梢,在阳光的反射下显得闪闪发亮,让庭院更显绿意葱郁。
眯细双眼眺望着自左右延伸开来的风景,雷德·欧塔姆重新将行囊背在肩上。庞大的麻布袋显得沉重不已,不适时挪动会让肌肉僵硬起来。
他一路横越位在匍都郊外的前男爵宅邸的庭院,然后推开了门扉。
「我回来了。」
没有人出声回应,中央大厅呈现一片寂静。
「哎呀,这么一个美好的早晨结果每个人都还在睡吗?」
雷德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是在国外生活的这十年来养成的习惯。为了不忘记莹国语,而开始在日常生活中自言自语,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习惯。也没有人特别出面制止, 于是便一直维持着这个习惯。
「只有我在卖命工作吗?哎,要是撞见人被问起这袋东西可就麻烦了。」
雷德爬上正面的楼梯,前往右手边的走廊。
二楼的左手边为女性的房间,男性则占领了右侧的区块。换句话说,住在这区的是雷德自己、优贝欧鲁与另外一人。
「老爷子,你在吗?」
雷德出声呼唤,立刻有了回应。
「喔,进来吧。」
「好。」
雷德重新扛起麻布袋,打开了房门。
「你已经醒来了吗?真早耶。」
坐在房间内侧的椅子上的房间主人——修纳·维纳发出一阵笑声。
「因为老人很早起……哎,其实我是等不及你回来而先起床的。」
如本人所言,他是一名年迈老人。
年约七十岁,自脸颊到下巴处的胡须与仅剩的头发皆已全白。布满皱纹的脸庞干瘪凹陷,失去生气,从长袍露出的手臂枯瘦如柴。然而,镶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