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也马马虎虎地在脑后扎成一束,甚至连口红都不涂了。这么一来就不会太引人注目,最重要的是还能让那个阴阳怪气又心怀不轨「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家也很危险,不如去我家过夜吧」老想对自己出手的工友汤姆乖乖闭上嘴巴。果然,一改变打扮和穿着,连妆也不化了之后,他就没再来搭讪自己了。反正他对自己的心思就仅止于此,被那种家伙献殷勤一点都不值得高兴。
常来店里看武器的那群顾客中有个很帅气的男人,自从不打扮后就没那个脸面对他了,这一点有点心酸啦。不过反正自己的工作也就是躲在店里的角落打算盘,实在也用不着这么沮丧,想想也就算了。
边想着这些,边在街灯下加快脚步。
这里离闹区有段距离,平时就没什么人会经过。今天这一带同样也被寂静包围。撕裂杀人魔应该会在酒店那种更繁荣的地方出没才是,但路上除了自己以外没有半个人,还是让汉娜心里有些忐忑害怕。
话虽如此,可要是突然冒出其他人也一定会吓一大跳吧——
「……唔?」
下一秒,脚步和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停止了。
汉娜发现了,在三公尺外的另一头似乎有谁站在那边。
街灯照射出一抹小小的身影。再凝神细看,原来是个少女。有着一头蓝色头发,大概十三、四岁,感觉还很稚气的女孩。所以在安心的同时也觉得可疑。那种年纪的小女孩不应该在这种时间还在外头游荡才对啊。
而且她还一副慌张失措的模样,不停窥探着周围。
发现到自己后,小女孩立刻冲了过来。
有种不祥的预感。
该怎么办呢……心里这么想,脚却动不了。
「太好了……」
站定在汉娜面前,少女喘着大气露出微笑。
「什么?你到底……」
「请快逃吧!」
压着嗓子小声的说了一句,但语气相当坚定。而且似乎相当在意周围的动静。
「……逃?」
少女扯着自己的袖子,慌乱地解释。
「那个,那家伙!就是那个杀人犯啊!我被袭击了!」
「呃……咦?呀……」
汉娜愣了好一会儿,几秒过后才终于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忍不住发出悲鸣。那个杀人犯。被袭击了。也就是说——
「不会吧……真的吗……」
撕裂杀人魔。
不是应该只袭击娼妓吗?为什么会对这样的小女孩出手?难道她是妓女?但看起来不像啊。不、不对,现在不是做这种无聊推测的时候了。因为她说被袭击了。证据就是她的衣服背面被撕了好大一道口子,而且还渗出少许鲜血。血——这是血啊。
汉娜茫然地呆愣在原地。
强烈的恐惧让她的身体完全僵直了。痉孪的喉咙无法顺利发出声音。手脚却不由自主抖个不停。全身上下彷佛都反叛了自己的意志,完全无法控制。
「他会从那里过来!所以快一点逃吧!」
少女催促着,握住自己的手柔软且温热。然后,汉娜感觉自己似乎慢慢又能呼吸了 。
——对啊。
就这么继续呆愣下去也难逃一死。杀人魔不知何时会来到这里。逃吧。不得不逃。跟这个小姑娘一起找个地方躲起来。
「往这边!」
被少女拉着,汉娜的脚总算想起地面的触感。背对刚刚前进的方向,她们钻进另一条窄巷。所幸这附近的地形错综复杂,暗巷里更容易藏匿身影。也可以请附近的民宅让她们暂躲一阵子。
汉娜的想法和领路的少女方向如出一辙。也许只是偶然,同时也相当自然地——掉入陷阱里,就是这个意思。
眼前是杀人魔即将尾随而至的迫切状况。这种时候原本该要大叫、扔石头击碎建筑物的玻璃窗,让人们把目光聚集到这条夜路上,不、应该是聚集到自己身上才对。如此一来,杀人魔也会担心目击者而无法随便出手了。
但汉娜•乌蕾布尔却没有想到这一点。因为在路上遇到的少女打一开始就压低声音说话,给了她不可以大声喧哗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
无论如何,这便成了汉娜生命的分歧点。
虽然一边注意背后的状况边往巷弄深处狂奔,但威胁与恐惧并不是从身后逼近。而是由她主动跃入血海之中。
†
萝赛塔•妙尔生于莹国南端,杂九岬附近的小村庄。
生长在海岬上的牧草深受羊群喜爱,让这块土地畜牧业盛行。靠着将优质羊毛卖到匍都工厂使得这座村庄安定富足,村民们在产业革命之后三餐温饱,从不知饥饿滋味。萝赛塔本身也与工厂、矿山的苦力劳动无缘,每天只管悠哉地赶羊,直到某天出嫁到某处生儿育女,渐渐年华老去,最后寿终正寝——原本该是这么度过一生的。
但为什么她会跑到匍都当一名娼妓呢?这与其他人无关,完全是本人的无知和愚蠢招来的结果。
纯朴的乡下生活确实比其他地方还富足,但对当地土生土长的人来说,除了无聊至极之外什么都没有。明明产业革命发生已久,却从没亲眼目睹过炼术;也没机会闻到所谓的炼狱毒气,对于生活如此平淡的少女来说,跟着要将羊毛卖给业者的父亲一同前往的匍都——灿烂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