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关系,潮湿的空气比平时更恼人地黏覆着肌肤,连披在身上的外衣都使人抑郁。但这种不快的感觉真的只是空气中的湿度作祟吗?难道不是自己的肌肤正在发烫的关系?或许真是如此吧。因为自己现在一点都不正常。
伊帕西•特特斯自从得到被宝石状外壳包覆的奇妙之剑——「艾莉丝四号」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两天。
连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是,这把扭曲的剑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吸过人血。不对,说意外并不是正确的形容。应该说,是遗憾才对。
这两天浑浑噩噩地在灰色街道上徘徊游荡。虽然没有刻意选定地点,但目的已经相当明确。女人,为了宰杀年轻的女人。
可不知为何却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偶尔遇到的都是成年男子,而且只要一对上眼,对方就立刻慌慌张张地走避逃离。平时一到夜里,娼妓们总会站在那条街上招揽生意,现在却看不到半个人。
真是不可思议,且让人无法忍受。为什么不让我杀啊?这股焦躁的愤怒愈积愈深。
就算是灰色街道,要是有个正大光明提着斗剑的男人四处兜转,不仅女人小孩会吓得躲起来,就连男人也会特别提防不随便靠近。换句话说,伊帕西已经抛弃身为人类的纪律与束缚,连如此理所当然的事都无法明白。
落日已西沉大半,黑暗尾随在三公尺之外。
心想着今天就先这样吧,伊帕西转身踏进附近的一间废屋。
在这条街上,有几栋无人居住的破烂建筑物。那些连遮风蔽雨都有问题的房舍,多半都被像伊帕西这种流浪汉拿来借宿一晚。基本上,这种地方根本不配被称作宿场。
里头连地板都没有。赤裸裸的地面是连根杂草都长不出来的腐烂土壤,没变成一滩烂泥已是万幸了。墙壁也只是用两块腐朽的遮雨板敷衍地围起两边而已。这地方甚至没有天井,最多只能算是拿块破板子围出来的空间。
伊帕西就坐在其中。
似乎有点饿,但这种感觉一觉醒来就会消失了。灰色街道的空气里所蕴含的些许毒气,对伊帕西而言就有着面包屑程度的营养供给。
比起空腹感更痛苦难挨的是满溢的杀人欲望。
除了用来塞食物的之外,体内好像还存在着其他胃袋。那是即使在睡梦中,也会因为得不到满足而悲鸣不已的欲望。想杀人,想支解女人。想把年轻女人开肠剖肚,狠狠感受那体温。可以的话,女人的名字最好是特莉艾拉。
——啊啊。没错,特莉艾拉。
特莉艾拉•梅普。
蜂蜜色的头发好漂亮、好可爱,但她一点也没有那种想利用天生的姿色与男人相好的兴趣,只是个有着旺盛求知欲和好奇心的少女。老是泡在村长家,耽溺于那本全村唯一的炼狱学专门书,一遍又一遍反复读着。
沸腾的杀人欲念让原已朦胧不清的记忆逐渐变得鲜明。伊帕西慢慢想起来了——不是村长和其他村民,而是只有关于特莉埃拉的事。
就是因为她,自己才成为炼术师。要是特莉埃拉在工厂劳动结束后仍平安无事,她一定会在匍都找份跟炼术相关的工作。那只要自己也成了炼术师,说不定哪天还会再与她相见呢。
那万一她死了该怎么办?一缕不安滑过心头。
要是那样,就杀不了她了。
享受折断她手脚的快感,拉扯她的乳房聆听那美妙的哀号,把手伸进下腹部捏碎她的子宫,切断颈动脉沐浴在她飞溅的血雨中,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变成无法实现的梦想了。没办法将喜欢的女孩——深爱的那个人亲手杀了是种不幸。特莉埃拉都已经是残存的唯一记忆,是最后所牵挂的缘分啊。
抱着剑蹲坐在地上发抖时,背后突然传来声音。
「还没睡吗?也对,现在睡觉也太早了一点。」
「……唔?」
反射性地站起身往后看,但并不是出于警戒。
那是个年轻女孩的声音。「早安。」
注视着伊帕西的脸,她露出笑容。
看起来很小。顶多只有十三、四岁吧。
可爱的眼睛,柔和的脸颊,丰厚的双唇。五官仍给人稚嫩的印象,却又揉和了极不相衬的异样情色。将蓝色绸缎随意缠绕在身上,那件过于暴露的衣服和尚未成熟的身躯催化出混杂着悖德感的劣俗情欲。蓝色头发,从发丝间窥探着自己的眼眸也是相同的颜色。让人不禁联想到童话故事中那只来自深海的人鱼。
伊帕西想着,下一秒——便发现了。
「你是?」
虽然跟印象中的模样差距甚大,但仔细端详才发现,他曾经见过这张脸孔。
「好久不见呢。伊帕西.特特斯先生。喔不,对我来说应该欧图•斐伊先生吧?之前我曾经跟你一起工作过,你还记得吗?」
「绮莉叶•苏西……」
「哎呀,居然连我的名字都记得,真让人高兴。」
不可能。
她应该已经死了才对。跟她的哥哥米歇尔•苏西一起被雷迪克.梅尔和肯尼斯•兰特给杀了。
「你怎么会?」
「因为就是这样啊。」
旁边又传来另一个声音。
不是站在眼前的绮莉叶,却有着如出一辙的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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