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这种案件应该交由警察军处理,但一心扩大王宫势力的议员似乎是以「新教的教主乃是国王,这种案件该由王属军负责解决才对!」硬是促成了这样的结果。于是,
弗格和艾儿蒂也以王属炼术师的身分被派到郊外的一座圣堂。
到此为止都还好。
问题是——艾儿蒂把整间圣堂都烧掉了。
本来应该是为了防患未然阻止炸毁圣堂事件发生才出动的,结果却是王属炼术师亲手把圣堂烧个精光。再也没有比这种状况更本末倒置的事了。王权派在警察军面前大概也丢光了面子吧。
所以天一亮,弗格就被召来接受他们的训斥。絮絮叨叨的说教加上恫吓,整整被唸了两小时,要不是国王有早晨勤务得处理,说不定到现在他们还不肯放人呢。
但这场躲不掉的训诫,其实早在弗格的预料之中。
换句话说,昨晚的事……艾儿蒂会烧掉圣堂有一半是出自于故意。
昨天夜里,面对那群聚集在圣堂里的激进分子,他是这么对艾儿蒂说的。
——用什么方法都可以,就照你喜欢的方式来吧。
将高浓度结晶化的「灼水(Siena 6)」当成子弹发射——艾儿蒂不加修饰,只随口称为「烈焰」的那招炼术是她的拿手招式,也是对上人数较多的战斗时养成的习惯。而且她全然没有要维持建筑物完好无缺的判断能力。
照你喜欢的方式来吧——只要说出这句话,艾儿蒂就会发动那一招,这是弗格早就知道的事。至于圣堂会有什么下场,他再清楚不过了。
会那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
因为不想让王室那群人把艾儿蒂的能力使用在这种事上。
为了国王工作还可以容许。毕竟国王能否守住现今的地位直接牵涉到艾儿蒂的安危,更何况这也是艾儿蒂本身的愿望。但若是为了扩大王权派的权力,并为了这种破事而扯上艾儿蒂,就让弗格深恶痛绝了。
艾儿蒂作为炼术师并开始接触这份工作已经快两年了。一开始,国王只有在必要时刻才会派她出动,换言之就是最后的手段。但最近那道敕命似乎随便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下达,弗格当然明白箇中理由。因为在王权派中,国王个人的立场变得愈来愈薄弱的关系。
这次就当是警告,为了牵制王权派那些人而刻意施加的压力。
意思是,别以为祭出艾儿蒂,你们就能为所欲为。
艾儿蒂确实是个优秀的炼术师。对她而言,操弄毒气就像呼吸一样简单,也能独自一人发动第二冠式以上的炼术,所拥有的实力说不定排得上这个国家的前三强。
可是,这并不是她自己所希望的。
她的力量全是源自于身体里藏有炼狱之门这种特异体质的关系。连艾儿蒂自己都无法控制那扇门,所以周围总是长期飘散着高浓度的毒气,将靠近她的人送入黄泉,她拥有这么一副被诅咒的身体。就连产下她的母亲也无法幸免于难,身为王族——不,正因为不巧身为王族——艾儿蒂被软禁在地牢中,到头来还被当成权力斗争的工具。
身在以自己为中心组成的党派中,却无力照自己的想法推动任何事的国王确实有些教人同情。但是,既然他不肯成为艾儿蒂的防波堤,那也没办法。
尽可能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难以驾驭的麻烦就好了。被当成本该是防止圣堂被炸毁却一股脑烧光一切的麻烦人物,王权派那些家伙下次再想把歪脑筋动到她身上时也会三思吧。
不过也因为如此,负责监督的自己才会落得被叨唸老半天的凄惨下场。
总而言之,真是从一大清早就累死人了。
还好从现在到下午都没什么要事了。可以先回家一趟,然后再到塔里去探望她。
想着想着,弗格也走到王城的中庭。
庭院中央有座池子,是座小而雅致的风景式庭园。草坪和花园都维护得很好,池上还装饰着一座由大理石打造而成的纯白石桥。
站在那座桥上的少女抬眼往这边一看,立刻高兴地跳了过来。
「弗格大人!」
亚麻色的柔长秀发遗传自父亲,柔和的面貌应该跟母亲比较像吧。那张笑容是如此愉快爽朗,很适合她十二岁的年龄。加了细腻绣纹的衣裳简单而高雅,但与她的身分相比之下,倒显得太过质朴了。
心想着该不该就她糟糕的礼仪训诫几句呢,弗格为此疑惑了一会儿。她想必是不会听的吧,证据就是她完全没把那位和她一起欣赏池塘的贵族所发出的慌乱制止声当一回事,正一路朝自己跑来。
「这样很危险喔。」
弗格还是出声提醒她一句。
但女孩果然不当一回事。
「早安,你好吗?」
少女——莹国对外宣称的第一公主,玛格丽特·帕罗·拉耶,在弗格面前猛地停住脚步,提起裙襬轻轻行了个礼。十足的优雅矜持,从刚才那副脱缰野马的模样摇身一变,现在可是相当有模有样。
「早安,玛格丽特殿下,您也好吗?」
弗格也恭敬地行了一礼。
「哎唷,怎么又搞得这么疏远呢,人家不是一直要你叫我玛歌就好了吗!」
玛格丽特嘟起嘴巴,露出一脸不满。
「我也说过好多次了,公主殿下。我不过是一介王属炼术师,身分上就只是个骑士,公主殿下要是对我这样的人都随便……」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