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翔鹤看向自己穿著浴衣的身体。或许该说幸运吧,她身上看不见任何伤口。从窗外是冬季景色看来,冲之岛近海的那场战斗似乎没过多久。
突然间,不安如同海啸般涌来。
(我还活著代表……)
自己是「不幸舰」。要是这项因果终于转向提督或其他舰娘了呢?要是瑞鹤的幸运抵挡不了──
她反刍起过去对提督立下的誓言。
「……!瑞──」
「翔鹤姊!」
拉门突然开启。驱逐舰雪风正要踏进房间──却像惊觉到什么似地停住不动。
「非、非常抱歉!翔鹤姊明明还在睡……!」
「没关系,因为我正要起床……」
翔鹤为了让雪风安心而露出微笑,就像她为了不让瑞鹤担心所表现的那样。
「所以呢,出了什么事吗?」
「是的,瑞鹤姊她──」
「瑞鹤?瑞鹤她没事吧……?」
翔鹤推开棉被起身。
雪风将视线从翔鹤身上移开,用充满歉意的口吻说道:
「她没事,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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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什么玩笑!」
瑞鹤怒吼。
地点是镇守府办公室。瑞鹤昨天才跟受伤的同伴们一同归来。
眼前,数分钟前把自己叫来的提督坐在办公桌后。他身旁没有秘书舰,也没找其他舰娘到场,而是单独与瑞鹤对峙。
瑞鹤单手拍桌,满脸怒容地再度大叫:
「要我再次攻击冲之岛近海的泊地?而且又是跟翔鹤姊一起──你到底在想什么啊!那里有……」
「那里有以四艘RU级战舰为核心的深海栖舰主力舰队,前所未有地强大。」
提督就像替瑞鹤补充一般,以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
「而且那四艘RU级之中,还有一艘是从未确认过的新种──那场战斗后,我们命名为『旗标型』。」
「既然你都知道……!」
「此外,那四艘还采取了以连续炮击让水柱包围我方,进而妨碍瞄准的新战术──管制炮击战。想来他们装备了最新型的雷达吧。」
提督以坚定的口吻说下去。他的语气令瑞鹤无法插嘴。
「射程也与长门型战舰同等或更远,若是一般战舰必然会被先发制人。而进了夜战,射击精准度的差异或许会更明显。」
「……!」
「正因为如此,我们只能将希望赌在你们航母的打击力上。若是航母的舰载机,就能从可怕的管制炮击射程之外,对那四艘进行视距外攻击。目前,镇守府与工厂正为了确保这次出击的资材和装备奔走。」
从头到尾,提督都以冷静的口气说话。
「这大概是上天给我们的最后一次机会。根据侦察结果,在冲之岛泊地附近的警戒部队动作频繁,活动范围逐渐朝本土扩大。知道这意味著什么吗?」
瑞鹤感觉背脊窜过一丝寒意。
「那支主力准备朝本土移动……?」
「也可能是以这座镇守府为目标。如果,深海栖舰不是『那场战争』里众多沉没舰艇的怨念,而是沉没舰娘的末路,那么就算敌方已经掌握镇守府的地点也不足为奇。」
瑞鹤表情严峻。即使有这种可能性,她也不想听到人家当面说出口。
「……正因为如此,我才想派你们五航战姊妹出击。幸运的是,你们在那场战斗中损伤轻微。一航战与二航战的标准航母直到现在还没完全恢复,短期内都无法出动;而长门与陆奥那样的战舰也一样。目前,能跟他们对等战斗的只有你们。」
「……或许你是想用理论说服我,但实际上完全不是这样。」
瑞鹤握紧了放在桌上的拳头,忿忿地瞪著提督。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们能跟那种怪物对等地战斗?我跟翔鹤姊之所以能够活著回来……」
她在说话的同时,脑中回想起依然十分鲜明的冲之岛战役情景。
◇◇◇
「翔鹤姊──!」
就在瑞鹤大叫的那一刻,翔鹤周围发生了多处爆炸与因此而生的水柱,瞬间遮住了翔鹤的身影。
发生什么事显而易见──翔鹤以头上的舰载机攻击鱼雷群,同时为了不让瑞鹤被无法相消的鱼雷所伤,而用自己的身体当盾牌。就如战斗前她自己说出口的决心一样。
「啊、啊……」
瑞鹤震惊得说不出话,只是盯著翔鹤周围那些水柱接连崩塌的景象。一如预期,翔鹤无法解决所有的鱼雷,有数发自左右穿过──然而,瑞鹤毫发无伤。
(怎么会、怎么会……!)
瑞鹤感到绝望逐渐染遍心灵。这么一来,等于是自己害翔鹤沉没──自己就如同「幸运航母」这个名字一样,牺牲「不幸舰」换取自己的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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