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著嘴一言不发。或许是在绞尽脑汁思考挽回眼前劣势的策略吧。
「……不要管我了啦……」
「飞鹰……?」
飞鹰发出沙哑的声音。瑞鹤不禁大喊:
「别说话了,飞鹰!而且我怎么能丢下你……!」
「就因为是这种时候才要说吧……如果为了保护我而分散战力,就更没胜算……」
尽管面容因痛苦而扭曲,飞鹰仍旧继续说下去。
「要挽回劣势,只能像我跟隼鹰演习时那样冲进敌人阵中……如果是速度比我们快的你们,一定能成功……」
「这怎么……」
瑞鹤倒抽一口气。冲到距离敌人极近处发动攻击。尽管这会提高中弹的风险,然而一旦成功就可能逆转局势。飞鹰主张该这么做。
但是,如果自己跟翔鹤的尝试失败,舰队将会失去所有航母而惨遭敌军击破。更何况,能进行这种反覆攻击的人,只剩还保有充足舰载机的自己。
(我怎么可能办得到……!)
「……我明白了。」
翔鹤坚定地点头,代替没出声的瑞鹤作答。
「翔鹤姊?」
「确实就像飞鹰说的,要赌只能赌这招。而且如果我们不快点开始反击,妙高、羽黑、还有响都会有危险。」
「可是,这样太危险了!翔鹤姊你也说过这种战术不合理……!」
「可以的话我会尽量避免这么做。我们是以舰载机为武器的航母舰娘,应该从头到尾都在敌军的攻击范围外出手──也就是贯彻视距外战法。」
「既然这样……!」
「可是在这种状态下,要逆转只能这么做。」
「……!」
「而且呢,瑞鹤。」
翔鹤脸上浮现跟先前一样的温柔微笑。
「我们不但要为了击败深海栖舰而战,也得为了拯救自己与同伴的心而战。我们都怀抱著在『那场战争』中所受的心灵创伤──如果不一边治疗一边战斗,我们迟早会因为心灵崩溃而无法战斗。我有这种感觉。」
瑞鹤哑口无言。她想起刚来到镇守府时自己跟翔鹤的对话。
「要是我们变得无法战斗,别说不能解救无辜的人们,就连我们自己都拯救不了。这场战争或许会拖得比『那场战争』还久。如果拘泥于战术理论而持续扼杀内心,说不定会落得没有救赎的结局……」
少女脑中浮现了慢跑时替自己和同伴加油的人们、因此而笑逐颜开的驱逐舰舰娘们,以及隼鹰托付自己的话语。
(飞鹰是我们宝贵的同伴……不能白费她的心、她的意志、她的愿望……为了拯救这个世界、也为了让自己能继续战斗下去……)
瑞鹤感觉内心逐渐平静。恐惧还在,但决心逐渐坚定。
(若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
瑞鹤彷佛要与先前的自己诀别般咽下唾液。煤炭的苦味缠著咽喉不放。但是,这味道似乎反而让思绪变清楚了。
「飞鹰、翔鹤姊。我愿意。」
瑞鹤握紧拳头压抑指尖的颤抖,同时站起身来。
「我会一个人解决两艘航母给你们看……所以等著瞧吧!」
◇◇◇
妙高、羽黑、响与敌舰队的炮雷击战,就如翔鹤她们所担心地落入下风。
敌舰队已不知是第几次的炮击轰向她们三个。大量水柱接连喷发。
「哇啊────!」
遭炮弹直接命中的妙高因冲击过大而飞了出去──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
「你没事吧,大姊!」
尽管自己也被水花溅得一身湿,羽黑仍旧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继续炮击!」
妙高立刻大声回应。她不能让羽黑担心。
妙高、羽黑是妙高型重巡的1号舰与4号舰,性能在镇守府的重巡中算是标准。妙高是个很会照顾人的好姊姊,羽黑则是性格很符合么女形象的懦弱舰娘,因此妙高常把心思放在羽黑身上。羽黑是个肯做就做得到的舰娘,但反过来说,士气低落也会直接导致战果不佳。
「可、可是,再这样下去的话!」
「我知道!响也要加油!」
「了解。」
在妙高和羽黑前方与三艘驱逐舰交战的驱逐舰响简短地回答。她虽然靠著巧妙的回避与三艘敌舰战得不相上下,但始终无法给敌人决定性的打击。
妙高、羽黑、响打从开战后便不断试著对敌舰队突击,却总是遭到敌战舰的炮击妨碍,不得不更改前进方向。尽管敌方只有一艘战舰,两艘重巡仍旧难以对抗。
(而且,那家伙的背后有……!)
妙高看向远方的水平线──看向浮在那里的两艘敌航母。
不但要击沉眼前的战舰,还得击沉那两艘航母,否则没办法达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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