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列车被袭击前,约翰‧保罗曾这么说:「如果接下来发生什么事,就表示我会失去你所说的内应。」换言之,约翰‧保罗在那时已预测到,党团领袖会为了救出自己不惜自掘坟墓。
所有的政府高层都不想召开公听会,不想让这件事演变为大丑闻。当初白宫与国防部都想秘密地处理掉这件事,结果却演变为比水门案【注38:1970年代美国尼克森总统为竞选连任而进行非法监听的政治丑闻】与伊朗门事件【注39:1980年代中期,美国政府向伊朗秘密出售武器的政治丑闻】还要轰动的大事件。
如果要对党团领袖进行司法制裁,那么就必须要有人出面证明约翰‧保罗与国防高等研究计画署的关系,以及NSA的深思的存在。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于是政府的政治家便私下运作,让党团领袖以生病为由退出政坛。后来,他摇身一变成为专业的战争贩子。
我的战友们被装在棺材里送回美国。而袭击者们的尸体经过验尸后,再度被赋予了名字与ID,并送回各自的祖国。当然,现场的尸骸不止这些。火车头被炸毁时,列车正通过一处弯道,因此后面的车辆都被强大的离心力抛到距离铁轨很远的位置。我与威廉斯的运气真的非常好。当时的车厢像旧式烘乾机一样激烈地旋转,许多印度人在里面被搅得稀烂。至于坐在车顶上的乘客们,就像是被投石器投出的石头,被投掷到远处;据说飞得最远的乘客,是一名距离车厢五百呎的少年,他的头部整个陷到了肩膀中间。
我们逮捕的那一群Hindu‧India干部,没有被送到海牙、也没有被送进Panopticon的收容所,而是直接进入了墓园。他们的身上被射出许多弹孔。此外,他们的眉间都被慎重地开了一枪。可见袭击者对这些男人没兴趣。这些幽灵士兵的唯一目的就是从美军手中抢回约翰‧保罗。
于是,仅剩的一个问题,就是约翰‧保罗了。
2
我心想,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搭乘Seaweed了。
退休的党团领袖、参议院资讯委员会成员、国防高等研究计画署署长、情报部队将领、洛克威尔上校、还有我本人都被牵扯进去。调查所有相关人员、参众两院、以及各种相关任务、事件的调查委员会,总计多达十二个。这件事演变成了大丑闻。在丑闻爆发的三个月前,我为了参与有关约翰‧保罗的最后任务,因此在非洲的上空飞行。
威廉斯与其他队员不知状况如何。这次,我们在基地时就已经进入了侵入鞘,所以起飞后,我们只能藉由有线通讯了解彼此的状态。
〈呼叫Seaweed。这里是Mouse 02,我们会夺回金牌的。〉
威廉斯向驾驶员这么说。
〈交给你啰,Mouse。倒数计时开始。〉
Seaweed的副驾驶开始读秒。随著倒数,我愈来愈难压抑激动的情绪。我不是为了空降而刻意提振士气。也不是对任务有所期待而感到兴奋。
露西亚‧修克罗普就在我现在要去的地方。
〈有警报。〉
我听到副驾驶用紧张的口吻说道。
〈地面的雷达侦测到我们了。怎么可能。我们被对方发现了吗?〉
「马上让我们分离。」我向副驾驶要求。「立刻。」
〈别开玩笑了。你们会被敌人发现的。〉
看来副驾驶慌了。隐形轰炸机的驾驶员在投下装载物前,几乎不会被敌方发现,因此不习惯面对这样的状况。在这方面的应变能力上,他们比非洲内陆的三流军队还不如。
「你只要按下释放按键就好。快一点。」
〈太危险了──敌人已经发射飞弹。〉
我紧咬著牙启动优先权,准备从侵入鞘的侧面切断悬挂架的挂勾。做完准备手续后,「哔哔」的声响传入我的耳小骨。接著一个女性的声音平缓地说:「悬挂物端已优先切断。五秒后从悬挂装置脱离。二、一、〇。」
用肉制成的勾子松开时,只发出了微小的声音。
我失去体重,因此知道我已经被释放到空中。接著我听到一声巨响,侵入鞘也剧烈地摇晃著。Seaweed或许被飞弹击中了。但是透过悬挂架连接的有线通讯已经切断,而无线通讯仍被封锁,所以无法和驾驶员或是威廉斯取得联系。
现在回想起来,在与约翰‧保罗有关的任务中,都是用HALO(高空投下低空开伞)的方式入侵。与他有关的任务,从来不曾从陆路或海岸入侵。唯一一次例外,就是像间谍一样地搭飞机前往布拉格。每次要去见约翰‧保罗,都要像婴儿出生一样从Seaweed中蹦出来。简直像是一种仪式。一种为了获得巫师接见的仪式。
我并非从计画地点被投下,加上冲击波的影响,降落路线已经偏离原先的规划。此时侵入鞘正在进行计算,在快速的判断后,藉由推进器修正降落路线。虽然维多利亚湖非常大,但是从脱离时的状况与高度来看,很难期待能在湖面安全降落。
降落的过程中,我根本无暇祈祷好运降临。
「我说明一下状况。」
洛克威尔上校在单调无趣的特种作战司令部的会议室中,开始对我们进行说明。
「维多利亚湖曾经孕育著四百种以上的物种。它曾是展现生物多样性的一座湖。你们知道这座非洲最大的湖泊,被称为什么吗?」
「『达尔文的庭院』。」威廉斯慢条斯理地回答:「我们现在是在上地理课吗?」
老大如同往常地忽视威廉斯的态度继续说明。
「在二十世纪中叶,这里的主要产业是渔业。不过,与其说那是产业,不如说是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