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回家,再把跟踪者赶走。但是如果这次的跟踪者是上次那名年轻人的同伙,那么对方应该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认为对方有可能会袭击我们。对方距离我们很近,这是很大胆的跟踪方式。接下来,我们得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步行15分钟,才会到达露西亚家。而我跟威廉斯的据点就在露西亚家正对面的公寓里,所以几乎是同时抵达。我对威廉斯发出了紧急讯号。只要威廉斯赶到,应该就有办法对付跟踪者。
我拉起露西亚的手,加快了脚步。
完全如我预料,跟踪者也加快了脚步。就算是外行人,也不会这么清楚暴露自己的行动。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我们抵达露西亚家之前,必定会遭受袭击。
我不确定对方有多少人,但如果他们记取上次失败的教训,跟在我们后面的人就应该不只一个。
我心想,这个状况真的很不利。如果情况紧急,我唯有拔枪一途,但拔枪的同时,我在露西亚面前的伪装就白费功夫了。除非她还认识其他会带著枪到处走的广告代理商。
所谓情况对我不利,是指我可能会误判拔枪的时机。拔枪对我来说是最后手段,但对方打从一开始就打算要袭击我们,所以我的行动会比对方慢一步。
「怎么了?你走得有点急耶。」
露西亚对我抱怨。我不理会她,继续拉著她的手向前走。希望半路会幸运地出现其他行人。
这时前方出现了一名男子。是那天跟踪我的人之一。我并没有停下脚步,朝著那名男子走去。同一时间,我身后的跟踪者开始奔跑。
后方跟踪者的起跑时机是错误的。
我先遇到在前方堵住去路的男子,男子想从怀中取出手枪,但我抢先一步抓住了滑套。因为枪枝滑动的部分被我封死了,所以男子在一瞬间为了要不要扣扳机而犹豫了。我把他的手连同枪枝一起扭转,然后再藉著扳机施力,将他抵在扳机上的手指折断。
好痛。男子大叫一声后倒在石砖上。我从这名男子手中夺下手枪,然后对后方的男子扣下扳机。
让我惊讶的是,这把枪登记过ID了。
这把枪的握把拒绝了我的指纹,保险也因此关上。我没想到,这个袭击者使用的枪枝,是经过正式登记的。这代表著,袭击我的果然是某个情报机关的人员。我咬牙把枪丢往一个无人的方向。
以上的动作都只发生在一瞬间,而露西亚只是呆立著。
我环顾四周,发现除了后方的男子外,并没有其他人。然而,若他们真的是要袭击我,只派出两个人实在太少了。因此必须提防还有其他人会从某处对我进行突袭。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得不拔枪了。虽然事后要向露西亚解释我为何会拥有这些战斗技巧,不过我想以曾经从军当藉口,应该就可以蒙混过关。在后方的男子与我接触前,我还好整以暇地思考了这些事情。
但是这份好整以暇突然结束了。
火焰。
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拇指。
一道强烈的冲击朝我袭来。
我的手指指尖、脚趾指尖、眼睛、甚至是内脏的任何一个部位,都产生了难以想像的剧痛。身上所有的末梢神经似乎决定同时发狂,我也因为这阵剧痛而失去意识。
「你怎么了,毕修普先生。查尔斯,你还好吗?」
身体内部起火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露西亚面露惊恐,并轻拍著我的肩膀。我发现来自后方的跟踪者已经不再奔跑。他用携带型通讯装置对准我,慢慢地走过来。
「快逃啊。」我强忍著神经末梢的巨大痛苦,费尽力气才说出:「快逃啊,露西亚。」男子没有停下脚步,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他就是被我痛殴的那个年轻人。
因为我的身体极度疼痛,所以感觉露西亚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决定丢下我逃跑。这段时间让我非常焦躁。我连用脚尖碰触石砖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倒在布拉格的悠久历史上。
我不断发出无声的吼叫。完全败给对手了。
「你不必逃啊,露西亚。」
我听到了声音。我的十根手指都因疼痛而像花瓣般展开。在朦胧的意识间,我用尽最后的力气看见了声音的主人。
在执行任务前,曾数次在文件中看过他的脸。
他就是我们这几年来一直找的人。
露西亚就像冻僵似的,一动也不动地站在约翰‧保罗面前。
6
在睁开眼睛前,我意识到脸颊碰触到的石头是冰冷的。
我试著寻找那个有如燃烧般的痛楚,但是身体所有部位都没有疼痛的感觉。我慢慢张开眼睛,望著曾一度感到极为疼痛的指尖。我的指头没有变红,也没有变白,还是和平常一模一样。
我双手的手腕被胶带捆绑在一起。我惊恐地用手指按压地板。没有感觉到任何痛处。我用手掌撑起身体。接著发现我正处于一间灯光昏暗的房间内,四面墙壁贴著印有西洋棋图样的磁砖。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猜你应该是要来杀我的人吧?」
我顺著声音回头。发现有一道加装了铁栏杆的小窗,月光从小窗直射进来,以此为背景,映在墙上的黑影正对著我说话。
约翰‧保罗。
屠杀之王。
「美国政府似乎一直派遣暗杀部队前往我待过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