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部

外,还有一个打扮成五角大厦风格、外表冷酷的男子,以及一个穿著老旧运动服的女性。

  这三个人都很年轻,没有一个年纪比我大。

  他们是不是来自崇拜约翰‧保罗的青年组织呢?我一边留意跟踪者的一举一动,一边做著各种想像。只要我抓住其中一个人,他们的同伙可能就会马上出现。唯有撤退才是上策吗?但如果撤退,之后只要我再出现在露西亚的住处,他们应该还是会跟踪我。

  难道我每次离开捷克语会话教室后,都要在外面绕一个小时的路才能回到根据地?

  这真是太愚蠢了。

  这时,有资讯传入我的副现实。有人回应我在USA发的文章。我在附近找到一块触控板,并连上USA。我打开留言后,发现有人帮我去捷克交通部的公开资料库中找到一张布拉格地图,上面用颜色标注出近一个月来布拉格的交通流量。这正好就是我想要的。这是布拉格交通流量观测飞行船,在高度两万的高空中,测量来来去去的人们之后所统计出来的资料。

  我观察地图后,发现所在地的附近有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

  在约翰‧保罗不见踪影的当下,这些跟踪者对我们来说是求之不得的线索。我一边行走,一边绕肩、伸展手臂,公然为接下来的施展暴力做好暖身。现在跟踪我的,是一开始跟著我搭上电车的年轻人,他似乎对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有些困惑。他绝对想像不到,跟踪的对象为了痛殴他而正在做暖身操。

  所以,我成功地对著这个可怜的年轻人,施予突然其来的攻击。

  我走进这条几乎没有人经过的小路后,年轻人慌忙地跟上来,接著我朝他的心窝落下一记重击。他发出「呜吧」这个奇怪的声音后,便没用地倒在地上。虽然这符合我的预期,但是却又太过符合预期,所以我有些失望。

  「真让人惊讶。」

  我低声说著,一边用力殴打他。只是要让他丧失战斗能力,而不是要使他昏迷。要让他完全失去抵抗能力,又不至于昏倒,虽然很难拿捏下手的力道,但看来这次很成功,我用拳击与踢击集中攻击他的脸,让他再也无法抵抗。

  于是我一开口便先问他:「说,你是谁?」

  「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倒在石砖上的年轻人用他那肿起来的嘴唇回答。接著,我用脚尖毫不留情地重击他的肾脏。

  我再次问道:「说,你是谁?」

  我还告诉他:「不说,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我谁都不是。」年轻人说。

  我又一次攻击他的肾脏。但似乎踢得不太准,让他的胃部也受到重击,他的口中因此溢出了呕吐物。

  我问第三次:「说,你是谁?」这一次,我随口用了露西亚刚刚才教的捷克语逼问。在说捷克语时,必须先说出要强调的内容,例如这个句子是疑问句还是肯定句。

  「相信我,我谁都不是。我真的什么人都不是。」

  用捷克文发问并没有收到成效,所以我放弃与他对话,开始撷取年轻人的活体资讯。我拨开他浮肿的眼皮,进行视网膜血管摄影,并且抓起他的手指,在读取装置上按压指纹。如果在环境许可的情况下,我可以让他再吃一点苦头以便问出我要的资讯,但是在街道上不可能这样做。

  虽然我这样对他下手,但我并不是虐待狂。这只能算是职场上的应对。我的工作就是暴力。我的工作是人的生与死,而且主要是死。我的工作是剧痛、惨叫与呕吐物。

  差不多要有人跟过来寻找这个可疑的年轻人了,所以我迅速地离开现场。

  我看到眼前的资讯后,心中对那个年轻人充满了抱歉。如果我还有机会见到他,应该像个男人向他好好道歉。

  撷取到的活体资料显示,年轻人的视网膜与指纹分别属于两个不同的主人。捷克也有达美乐披萨的分店。威廉斯一边嚼著墨西哥辣椒口味的披萨,一边开心地对我说:

  「你真是太过分了。」

  年轻人告诉我,他谁也不是,至少就资料库里的资料看来,他说的并没有错。用膝盖想就知道,资料库所显示的视网膜与指纹的主人,都不是那个年轻人。

  「没错,我真是太过分了。」

  我一边吃著威廉斯买来的披萨一边说。这时露西亚‧修克罗普也正在吃晚餐。我们一边盯著监视器,一边以那个诡异的活体认证资讯,想像那名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

  他会不会是在某场意外中失去了手指,然后把别人的手指移植到自己手上?然而,这个世界虽然充满了各种奈米机器,人工肌肉也很普及,但免疫系统的问题依然没有被解决。手指不是自己的而是移植别人的这种大事,一定会留下记录。

  抑或是,单纯只是因为资料库的资料没有整合?在过去,个人情报管理有时会因为人为疏失而出现错误,但在现代的社会中,各公司都投注了足够的经费来防止人为错误的发生。不过,正确度还是要视保险公司委托的资讯安全公司的规模而定。因为在这个时代,任何人如果不能确实认证就无法前往任何场所,因此为了避免无法认证的状况发生,个人资讯的保全与航空管制、医疗系统都被视为最要紧的业务。

  因此,这两种关于那名年轻人的推论,都不可能成立。

  「我谁都不是。」

  那个年轻人哭著这么说。他之所以会哭,不是因为什么浪漫的理由,而是因为我重击了他的肾脏。但是他一边流泪一边说出来的话,听起来不像是谎言。

  既然上述的推论不成立,那么就可以合理推测,他认识了某个可以窜改资料库的人。事实上,我在这个任务中使用的假ID──「毕修普」,也是一个不存在的虚构人物。然而,我之所以能使用虚构的ID,是因为我是政府的特工人员,而且军队将ID管理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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