镑,当中的差额到哪去了?塞西尔,你也对英格兰舰队司令官提出质疑啊!」
塞西尔不觉得这是个好差事,但还是依照吩咐开口:
「伦敦市场上突然出现大量的珍珠首饰、金饰、整柜砂糖、整桶水银、大马士革绸缎、葡萄牙酒。这些应该是掠夺品。这些东西的利益进到谁的口袋里了?至少不是女王陛下的口袋。你不是应该先弥补陛下投资的远征费用吗?」
这死矮子……。艾塞克斯唾骂道。声音压低了,但还是传进了塞西尔的耳中。
「我的功勋没有上报给陛下吗?」艾塞克斯愤然反驳女王说。「压制卡迪斯,全是我的功劳。」
塞西尔更进一步追究:「自西印度返回的贸易船队,船上载有相当于八百万克朗的财宝,然而你却没能夺到手。贸易船队在西班牙司令官的命令下,抵死不将财宝交给英格兰,情愿就这样让船只沉没。如果你能做出恰当的处置,就能将莫大的财宝带回英格兰。这是个严重的疏失。」
「我已下达攻击命令,部下却为了准备而花掉太多功夫。我没想到那艘船居然会选择自尽。」
「你这是在委过给部下吗?」女王斥责。
「我已尽所能得到战果了。」艾塞克斯辩白说。「然而我提出的作战计划全在参谋会议中遭到否决。不管是进军到内陆的提案、还是在外海埋伏贸易船队,夺取货物的计划,全都被打了回票。」
「听说你们在归途攻击葡萄牙沿岸的法鲁,在那里也夺得了战利品。」
塞西尔逼问,艾塞克斯态度嚣张地说:
「我据为已有的,只有法鲁主教的藏书。其他的战利品被如何处置,与我无关。」
女王跺脚似地猛然起身。
「艾塞克斯,听说你未经我的许可,就任意将有功的六十四人册封为骑士。这是僭越!」
「我身为司令官,应该还有这点权限。」
艾塞克斯傲然回嘴。
「等一下你到我房间来。」
女王留下这话离席了。
塞西尔忧心忡忡。如果只有两人单独关在寝宫,公开谴责将沦为小俩口拌嘴,年老的女王会委身于年轻健壮的胸膛。肯定如此。
而事实上也真是如此。
※5
洛伊的音讯断绝了。洛伊应该停留在西班牙。亚兰这么认为。
袭击卡迪斯港的英格兰军没有攻进内陆,而是在沿岸肆虐之后就撤退了,但因为这场扰乱,西班牙国王无暇支援爱尔兰了。是提波特将这个消息通知给葛洛妮的。提波特则是从康诺特行政官克里福德那里听到这件事的。
葛洛妮和亚兰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西班牙没有要呼应休·欧尼尔出兵的迹象。虽然黑水碉堡的攻击行动成功了,但可能是因为没有西班牙的援助,休·欧尼尔后绩的行动也变得迟缓……,但如果是这样,洛伊为何不回来?亚兰忧心不已。
克里福德与提波特过从甚密——说难听点就是笼络提波特,期望能将欧马利收为英格兰的同盟。
欧马利的领导实权离开葛洛妮,正逐渐转移到年轻的提波特手中。提波特与克里福德谈判,要他对欧马利一族所有的叛逆罪状既往不咎,保障欧马利的地位,并逐步获得成功。
另一方面,欧顿涅尔也在向提波特示好。欧顿涅尔派出使者,要求晤谈。
欧顿涅尔与休·欧尼尔有着牢固的同盟关系。
「欧顿涅尔要求欧马利也加入同盟。」提波特向母亲报告。
亚兰忍不住插口:
「提波特,你该不会要跟杀死欧辛的欧顿涅尔联手吧?」
听到亚兰粗暴的语气,提波特回以嘲讽:「那你要向英格兰屈膝吗?」他很清楚亚兰对英格兰的反感。
「绝不可能。」
「没有中立的选项。」提波特以严肃的声音说。「克里福德与休·欧尼尔,究竟要跟随哪一边,才能让欧马利存续下去?如果不依附更强的一方,欧马利这样的小氏族就会被毁灭。这全赖我的决断。」
「不管要跟随哪一方,都只能是表面上。」葛洛妮说。
「就像对英格兰女王那样吗?为了让我获得释放,你甚至去了伦敦,这我非常感谢。由衷感谢。可是葛洛妮,情势险峻。只做表面工夫这样的手段行不通了。」
「你得好好周旋其中。」
但亚兰认为这么说的葛洛妮自己,也不是个善于周旋的人——虽然亚兰自己更要蹩脚许多。最善于计策的,是像奥蒙德伯爵汤姆,巴特勒那样早早就向英格兰俯首称臣的盎格鲁爱尔兰贵族。盖尔人之中,也有人像休·欧尼尔的父亲那样,借由臣服英格兰来获得爵位,确保地位的稳定。儿子休会成为叛将,是出于盖尔人的自尊。亚兰这么认为。……他希望如此。
若要坚持不屈服英格兰的立场,就应该与休·欧尼尔共同奋战。但谁要跟欧顿涅尔联手?他是敌人。每当想起欧辛的死,亚兰就愤恨难当。
「欧顿涅尔提议,」提波特继续说。「应该要依据盖尔人的布雷宏法,重新进行麦克威廉的选举。」
欧顿涅尔不只向提波特一个人建议依布雷宏法重新选举麦克威廉。在隶属于巴克的氏族族长之间,「依布雷宏法重新选出新的麦克威廉」的声浪澎湃。
包括提波特在内的年轻世代逐渐抬头。欧顿涅尔的提议,让他们萌生了希望与野心。
没错,